「你們公司門禁不嚴,任何人都能進來,這不太好吧?要是重要商業機密外流不是得不償失嗎?」姵姵穿著輕柔飄逸的白色雪紡紗洋裝,搭配香奈兒白色高跟鞋,連手上的包包都是LV白色限量款。
柏竣剴瞇眼,對這個女孩有印象。他見過她,在傅氏!
「你是傅家人?」高貴的傅家千金來到他這搖搖欲墜的破公司想幹什麼?
「你不知道我是誰?」她有點失望,他忘了他們三年前見過,他還幫過她。
「很重要嗎?」他反問。
「那當然。」姵姵欣賞的眼光四下打量著這間辦公室,想著以後在這裡與他共事的畫面,她就不禁微笑。「我叫傅姵姵。」
傅姵姵這名字很響亮,他怎麼會不知道她是傅家打破傳統,最得寵、接班呼聲最高的公主?
「傅小姐來訪有何見教?」
「跟你交換條件。」她站在玻璃帷幕前,眺望遠方的風景。
「條件?」
「你要的那塊地,我可以幫你討來。」姵姵轉過頭對他笑,小手背在身後,朝他走來。「你需要的周轉金,我有。」
這個女孩幾歲?十八?十九?只怕跟水妍差不多年紀吧!
但是她卻擁有其他同年齡女孩沒有的權勢和財富,身價上億,可能這位公主在百貨公司消費一次的金額,就足夠他支付柏元建設上下百位員工的薪資。
他怎可能不心動?
「我必須付出的代價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明白得很。
姵姵朝他笑得很甜。「娶我。」
柏竣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在開玩笑?!」
「我從來不開玩笑,我是說真的,你娶我,你要的我都給你,這就是交換條件。」她說得很認真,但柏竣剴卻聽得一肚子火。
「我有女朋友了。」
「那又如何?」她滿不在乎地回答。
「我們甚至談不上認識!沒有感情基礎。」他無法接受這種交換條件,感覺上是……他在賣身!
「我喜歡你啊。」
柏竣剴不相信她說的話。「傅小姐,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我沒有空陪一個沒事做的小女孩打發時間,請回吧,我很忙。」
「『不夜城』缺個銀行團當金主,你正在找合作的對象。」姵姵表情一凝,正經提起公事。「益利金控執行長諶定彥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我可以幫你牽這條線。」
他皺眉。「你怎麼會知道?」這是今早發生的事,合作了四年的金控集團退出了,還追討先前借給柏元建設的貸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令他疲於奔命。
他拚死壓住不讓消息走露出去,為什麼她卻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呢?
看著她那張稚氣,但冷靜沉著的小臉,他這才驚覺,會被當成接班人栽培的傅姵姵,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姵姵沒有回答他,她笑容很淡,自說自話,「你考慮一下嘍,娶我的附加價值不少,除了你要的土地和周轉金,別忘了我的人脈——我父親生前交遊廣闊,多少商場上的長輩們會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幫我一把,你可以盡情利用我的人際關係。」
柏竣剴覺得她說的是一樁買賣,她想用錢買下他的人生和尊嚴!
「你喜歡我?」他覺得好笑,一個見不到三次面的人,談得上什麼喜歡?「這只不過是你這位千金小姐的遊戲,用錢買我的尊嚴令你愉快?」
姵姵聳聳肩。「你要是覺得這只是一場遊戲我也無所謂,你可以考慮,但是你不會有更好的機會。」她打開名牌手提包,拿出一張西卡紙,擺在他桌前。
他沒有伸手去拿,瞪著她,一臉的怒意。
他竟然輸給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孩!
「你考慮清楚了就打電話給我,婚禮不用鋪張,你還在孝期呢。」她翩然轉身離開,篤定的口氣像是他不會拒絕她的交換條件。
目送她離開後,柏竣剴拿起那張西卡紙,瞪著上頭娟秀的字跡,然後撕碎,丟進垃圾桶。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盛怒之下的他想也沒想的就將電話忿怒的往牆上砸過去。
*
後來為了那件事,他跟賴懿慈大吵一架。
他不得不答應那個條件,他無法讓柏家垮在他手上。
他從姵姵身上得到他要的,而她也得到了她要的婚姻,各取所需。
那時他只想著絕不會讓她好過,也要她別自取其辱奢求他會給她關愛!
之後,就是五年相敬如賓的婚姻,為了柏家他出賣自己的尊嚴,娶了讓自己少奮鬥三十年的妻子,所以他一心在事業上力求表現,不讓人笑他靠裙帶關係!
為了維護可笑的尊嚴,他忽略了姵姵對他的用心,刻意不去面對自己漸受吸引的事實,直到失去了,他才驚覺自己無謂的堅持有多可笑。
「姵姵……」他搖晃懷中昏昏欲睡的姵姵。「你醉了,我抱你回房休息。」
攔腰抱起她,感覺在懷中的她重量有多輕。姵姵有這麼瘦嗎?
走進她的臥房,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替她蓋上被單。
她今晚受夠了,他要問的也問得差不多了,就讓她好好休息吧!
可床頭一個十二寸的相框引起他的注意,那是姵姵父母的婚紗照,相互凝望的眼神充滿了對對方的愛戀。
柏竣剴這才想到,炮們的婚禮只有簡單的在法院公證,沒有宴客,自然也沒有白紗禮服。
而且她在公證完後立刻到父親的靈位前,以媳婦的身份為父親守靈,也幫著水妍處理那些喪葬禮儀的事。
他欠她一個婚禮,可她還願意回到自己身邊嗎?
「姵姵,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你,你願不願意回到我身邊來?」
姵姵搖頭。「可是……你不愛我啊……」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他說,一邊心疼她的眼淚怎麼永遠流不完。
「你不愛我、你不愛我……」她哭得心碎。「你不可能愛上我……我壞,我真的很壞,為了你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不會喜歡我這種女人……不可能……就像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