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希吟瞪大眼,「算了,我從不期望能從你嘴裡聽見什麼好聽的。」
提著皮箱進入她那天睡過的房間後,才不一會兒工夫,坐在客廳的李亦颺卻聽見她的尖叫聲,「啊……」
他立刻放下杯子,衝進她的房裡,「怎麼……」
話還沒問完,她就猛地撲進他懷裡,小腦袋還抵在他胸前說:「快……趕走它,趕走它。」
「趕走誰?」他摟著她,被她的反應給弄得一頭霧水。
「那……床邊有只蟑螂,剛剛……剛剛它還飛呢!我最怕會飛的蟑螂。」她伸長手臂指著角落。
李亦颺看過去,「蟑螂還在那裡,你等一下,我拿鞋子把它打死。」
「不要……不要打死。」她趕緊拉住他。
「為什麼?」他蹙眉說道。
「我怕看到蟑螂擠出汁的模樣。」她捂著臉說。
「那你要我怎麼做?」他一瞼無奈。
「把它趕走就好。」希吟仍不敢抬頭。
「它已經溜走了。」他瞇起一對幽邃深眸。
「真的嗎?」猛抬頭,她的唇卻精準無誤地讓他給攫了去,希吟心頭一驚,抓著他雙臂的小手居然發起抖來。
數秒後,李亦颺離開她的唇,眼神帶著誘惑,「故意把我喊進來的是嗎?」
「故意?」
「如果想對我投懷送抱就直說,不用要這種伎倆。」勾起嘴角、他的眼神射出一道教人不敢逼視的煽情光影。
「我才不是。」她想推開他,卻仍害怕地轉首看了看剛剛發現蟑螂的角落。
看著她可愛的反應,他又說:「它就在你腳邊。」
「啊!」她下意識用力往他身上一跳,緊緊扣住他,「你不是說它溜了?怎麼跑到我腳邊?」
「因為異性相吸,它一定是公的。」
「你胡說八道什麼,鬼扯!」她用力拍著他的肩,「快帶我離開,拜託……拜託……」
瞧她的小臉直窩在他頸肩,連抬都不敢抬一下,李亦颺於是抱著她直接往那柔軟的床鋪一撲。
「呃!」發覺不對,她立刻警戒起來。
「我這個人向來不讓人家拜託,不過對你倒可以破例。但是要拜託可以,代價不低喲!」他發亮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粉嫩的雙腮。
「那……那我不拜託你了,我可以去客廳睡。」她伸出手抵著他的胸。
「就這麼怕我?」他輕輕哂笑。
「嗯,怕你又胡來。」希吟一想到上回他那些動作,身子又倏然繃起,「你……你到底要怎麼對我嘛!」
「既然有膽子當替代品,為何沒膽子承受後果?」他的瞳仁直跟著她勻動不安的黑亮眼珠移動。
「總……總要給我時間適應。」她的小下巴愈縮愈緊。
李亦颺瞇起眸,粗糙的指尖拂過她細緻的臉頰,「我問你,如果你表姐要你別住這裡,你會怎麼做?」
「我沒告訴她。」她緊張地問:「她知道了?」
「紙包不住火,她遲早會知道。」這丫頭以為可以瞞林宜芳一輩子?「如果她知道了,你會離開嗎?」
「我……這問題有點難,應該說決定權在你手上。」她被他這麼壓著,腦子暈眩眩的,好難思考呀!
「怎麼說?」
「是你強迫我來的。」她小心謹慎的瞧著他。
「我強迫你?」李亦颺深吸口氣,離開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在你心底全然是我的逼迫,沒有半點自己的意願?」
「我……」希吟梗了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你休息吧!」皺眉看了她一眼後,他便旋身走向房門。打開門後,他又定住身回頭對她說:「蟑螂已經從窗縫跑出去了,過兩天我會請人來將這裡清理一遍。」
眼看他就這麼離開,希吟雖然鬆了口氣,但梗在內心的苦卻異發糾結。
轉身抱住被子,她發現自己……自己好像真的愛上了他,可是她又完全捉摸不到他的心。
而他對她又是什麼感覺呢?真的只拿她當替罪羔羊,完全沒有一點點感情或情愫嗎?這該怎麼辦才好?她該讓這份愛繼續下去嗎?
可他剛剛那樣的反應又代表什麼?完了,她為何愈想心愈亂呢?
起身走到門邊,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縫,她看向唯一有亮源的客廳,只見他孤獨的身影面對著窗外,舉杯獨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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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亦颺便到南部出差,可是他卻沒有告訴希吟,她還是當晚才從嚴義東口中得知這消息。
雖然有點沮喪,但是能圖個幾天輕鬆,她該高興才是呀!
幾天過去了,又到了星期六,頭一次她害怕放假一個人在家裡的感覺,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真是寂寥!
也因為這樣,她才恍然發現自己這陣子跟個遊魂一樣,心神不寧的,難道她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
看看屋裡的環境,雖然前兩天有位大嬸來打掃過,不過可能是主人不在,瞧她做來很隨便,連地都沒拖就草草結束清掃。
於是她索性拿了條抹布,取來水桶、拖把,打算將屋子重新整理一遍。
先抹完客廳的傢俱、電器,又細心的將每扇窗給擦乾淨。就當她步進李亦颺的臥房時,裡頭似乎還帶有一點點屬於他的氣味,讓她一顆心又微熱了起來。
先將窗子全部打開透氣,抹過、擦過後,她竟然在一處不起眼的三角架上發現一個小小的相框。
上頭是他年輕時的照片,臉上滿是青春的笑靨,兩排牙整齊潔白地露出,眼睛笑瞇成彎月狀,像個陽光大男孩。只不過,幫他拍照的人太大意,居然將手上戴的鏈子垂到鏡頭前,一起拍進去……咦?這鏈子有些眼熟,不就是和表姐送給她的那條一模一樣?
沒錯,就是那條,表姐說這是她畫圖給金飾店師傅特別訂做的,不會有第二條相同的鏈子!
這麼說,這照片是表姐為他拍的?這麼多年來他也還留著照片……由此可知他依舊對她舊情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