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宜芳三個字,李亦颺表情微變,過去的種種回憶迅速掠過腦海。
「嗯。」他對希吟點了點頭,不願再多談,隨即甩開紊亂的思緒,將注意力放在公事上。「嚴董,我們開始吧!」
會談的過程十分順利,兩個小時後,雙方達成合作協議,歡喜的離開日本料理店。
到了店門外,希吟便對嚴義東說:「董事長,我得趕去學校註冊,先離開了。」
「我知道,你快去吧!」嚴義東慈藹地點點頭,對待這個天真單純的女孩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
待希吟離開後,李亦颺便說道:「嚴董,對於這次的合作如果你有更好的建議,都希望你不吝賜教。」
「呵!你太客氣了,所謂的青出於藍,形容的就是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慢走。」嚴義東笑了笑,便坐進司機等著的車內。
目送嚴義東離開後,李亦颺望向希吟離開的方向,眸心倏然瞇起,隨即加快腳步追上正在路口等紅綠燈的希吟。
「你的學校在哪?」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著了希吟。
「你怎麼來了?」她撫著胸口。
他沒回答她的話,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希吟皺起眉,「有什麼事嗎?」她略帶防備的望著他。
「別緊張,我只是想順道開車送你去學校,你不是要註冊嗎?」他一對漂亮的狹眸端詳著她美麗中帶著一絲傲氣的小臉,雖是如此,但他可以感受到她內心隱藏的熱情。
記憶中的林宜芳和她非常的不同,表姊妹倆同樣長得很美,但是林宜芳是屬於冷艷型的美,且行事冷靜,甚至可說是冷酷,可以毫不留情地說分手就分手!
那一次的失戀,讓他痛苦了整整一年,整個人失魂落魄,根本無心唸書,最後只好離開這塊傷心地,前往英國繼續他的學業。
雖然他表面上很瀟灑,但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心裡的痛仍在。
她轉頭對他做了個鬼臉,「你不是看不起實習助理?又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慇勤,有什麼企圖嗎?」她毫不掩飾地道。
「企圖?」他朗笑一聲,「我只是剛好有空想做做好事,你看這麼多人,要坐公車或搭捷運都挺麻煩的吧!」
她望著他,心底突然有個想法,他會這麼做應該是因為表姊的關係吧?
「好,既然你這麼有心,那就麻煩你送我一程吧!」她左右看看,「你的車呢?」
「跟我走吧!」他指著路的另一頭。
希吟勾唇一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讓他送,或許是他眼中那抹黯影勾起她想瞭解他的衝動。
「對了,剛剛你提到你表姊的名字,那名字有點耳熟,不知道是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人?」坐上車,問清她的學校位置後,李亦颺狀似不經意道。
「哦!」希吟心想果然是因為表姊,回道:「我這裡有我表姊的相片,是她嗎?」她打開皮包拿出皮夾,將她和表姊的合照遞給他看。
李亦颺眸心一黯,「呵!還真是她。」
「那真的是太巧了!」希吟佯裝不解他們之間的過去,「我表姊人在美國,不在台灣,否則你們就可見面敘敘舊了。」
「她還在西雅圖?」他若無其事的直視前方。
「你知道她在西雅圖?」她也感到驚訝。
「呵!當年我和她就是在西雅圖認識的。」說到這裡,他不自覺地重重踩下油門,加快車速。
車子猛地朝前狂奔,希吟的身子往椅背一撞,她皺起眉問:「怎麼了?」
他靜默不語,只是一個勁地開車,直到她學校門外,他才說:「到了。」
希吟深吸口氣,蹙起眉心瞅了他一眼,咕噥著,「真是個怪人……」她的手按向門把,「謝謝你開車送我。」說完後,便推開門下車。
直到看著她步進校門後,李亦颺才像是倦極地往椅背一靠,揉了揉眉心。
他不停告訴自己,絕不能再讓林宜芳擾亂心思,既然已決定要忘了她,就得忘得徹底……
第二章
李亦颺與嚴義東雙方合作的工廠就位在台北市近郊。
希吟特別被嚴義東指派前來,為李亦颺解說工廠的內部運作情形。
此刻,李亦颺就坐在廠長辦公室內看著她侃侃而談,嘴畔漾出的笑痕似乎對她的表現含帶著某種激賞。
「……以上報告完畢,不知道李總還有什麼疑問嗎?」她望著他道。
「你幾年級了?」他問了句不相關的話。
雖然不解,但希吟還是回答了,「明年就要升大三了。」
「開學後還會繼續待在嚴董身邊做事嗎?」他記得前陣子她才剛註冊。
「不,我已經向董事長說過,今天是我最後一天上班。」說真的,要離開和藹可親的嚴董,她也有些不捨。
「大三的功課很重嗎?如果你課餘還有餘力的話,希望你能到我和嚴董成立的新公司幫忙。多增加些實務經驗,對你日後出社會找工作絕對有幫助。」他輕笑提出。
「咦?你不是質疑實習助理的能力嗎?怎麼突然能認同我了?」她笑著抬高下顎。
「呵!」李亦颺撇嘴一笑,不予置評,「總之,歡迎你過來,如果沒時間的話,上鐘點的也行,你考慮看看。」
說實在的,他也說不上自己為何會做出這項提議,或許是不想就這麼和她斷了聯繫,因為她是他與林宜芳連上的唯一一條線。
當初林宜芳對他所說的那些嫌棄的話語言猶在耳,那種因愛意被踐踏而生的恨意,多年來一直被他壓抑住;如今,他要讓林宜芳知道,他已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她輕踐的人,他要她為當年所做的決定後悔!
「這……」他說得沒錯,或許她該慎重考慮一下。
「你不必急著回答,等你考慮過後再給我答案。」說著,他便看看表,「晚餐時間到了,我請你去吃頓飯吧!」
「不用了,我得早點回去準備一些東西。」他眼底的光芒太犀利,讓她不知道該不該再跟他相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