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妳就別躲了,乖乖的從了哥哥吧!哥哥會好好疼妳?……」山賊一臉淫笑。
「盧郎,畫伊今天為你保留全節了!」畫伊大叫一聲,一頭往匕首撞去。刺痛中,她彷彿看見心愛男人那張俊朗的面容!
聽得淒厲的女聲,梅亦白百忙中轉過頭一看,竟看見那女人伸長了脖子往他的匕首撞去。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丟下胡虎飛身掠去。
「二當家,我、我不是故意?……」剛才那名山賊話還沒說完,就被梅亦白踹飛出去。
他隨即俯身抓住畫伊的腰帶,硬生生將她拖離了匕首,可雪亮的刀刃上已經染上了一抹嫣紅。
艷紅的血滴落在滿是塵灰的地上。
「該死的,妳怎麼樣了?很痛嗎?」因她背對著他,他看不見她傷得怎麼樣,不由得蹙緊一雙性格的濃眉。
「?……」她不作聲,單薄的背脊一聳一聳。
「喂?……」
「哈哈哈哈?……」驀的,畫伊爆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大笑。
「妳笑什麼?!」梅亦白有些惱怒,一把抓住她單薄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
她蒼白的左頰上,一抹艷紅的血跡刺痛了他的眼。
「該死!」他伸出手粗魯的擦去仍在流淌的血,「還有沒有其它地方受傷?」
「滾開!」畫伊狠狠的瞪著他。
「妳發什麼脾氣,我可是來救妳的?……」
她美麗的鳳眸瞪得圓圓的,裡面盛滿了驚恐,而漆黑的瞳仁則映出一個猙獰揮刀的人影!
梅亦白猛然回首,正看見一柄大刀破空襲來。
「梅亦白,你去死吧!」胡虎一臉嗜血的獰笑著,似乎已經看見他被一刀砍成兩半的畫面。
梅亦白本能的閃開這一刀,可他這一閃身,原本在他身後的畫伊就整個人暴露在大刀下了。
胡虎這一刀用盡了全力,根本就無法控制走勢,眼見就要將她劈成了兩半──
「啊?……」驚恐至極的尖叫聲裡,伴隨鏘鎯一聲,是梅亦白用他的黑刀硬生生的架住胡虎的開山刀。
雙刀相持,幾聲脆響,黑刀居然斷成了兩段,「噗」的一聲悶響,開山刀餘勢不減,嵌入了梅亦白的肩膀!
「虎哥,你是真想殺我?」一掌擊退胡虎,梅亦白忍痛質問。
梅亦白知道自己和胡虎之間有多不合,為了老寨主生前對自己的重用,胡虎甚至還有些恨他,可他從不知道,原來胡虎恨他已經恨到了想要他死的地步了!
「一山不容二虎!」胡虎手一揮,他的親信立即操起傢伙圍過來。
「虎爺,您和二當家是兄弟,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啊?……」有人想要勸說,可話聲卻變成了慘叫聲,胡虎抽出刀子砍死那個出來勸說的傢伙。
這下山賊們人人自危,別說站出來勸和,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還有沒有人想為他說話了?!」胡虎一臉殘暴,手上的刀子還在滴血。
「虎哥,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又何必遷怒手下?」看見朝夕相處的兄弟被砍死在面前,而動手的還是自己的義兄,梅亦白滿眼痛苦。
「今兒個有你就沒有我、有我就沒有你?……你們要跟哪個當家自己選擇吧!」後面這句話胡虎是對嘍囉們說的。
山賊中確實有不少人和脾氣和善、為人正直的二當家交好,可此刻二當家自己都受了傷,還要護著個累贅,只要有長眼的都看得出他的勝算很少。
如果跟了二當家,萬一二當家打輸了,恐怕他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而且在死前還要遭受莫大的痛苦;相反的,如果跟了大當家,就算大當家敗了,依二當家的脾氣也不至於要了他們的命!
因此聽了胡虎的話,不但沒人站到梅亦白這邊,連平素和他有交情的那幾個也都往胡虎那邊靠過去。
「看樣子,只有我和妳是在一條船上了。」梅亦白嘲諷地道,鷹眸裡卻閃過一抹黯然。
「誰要和你這山賊一起了!」畫伊唾棄道。
「那──我很遺憾,因為我們現在已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他嘴角扯了扯。
「有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願意站在你這邊,可見你平常做人也真夠失敗的了!」畫伊撇撇嘴道,全然憑眼前的狀況來判別。
雖然這麼說有違大家閨秀的形象,可此刻她恨透了眼前這些人,恨不得能咬死他們。
驀的,眼前一道白光閃動,梅亦白拔出嵌在自己肩上的開山刀,發狠的朝她砍過來。
「啊──」她嚇得尖叫起來。
「妳不是想尋死嗎?」幾聲割斷繩子的輕音,在梅亦白的嗤笑聲裡響起,捆綁著她手腳的繩子已被割成數段,卻沒有傷到她一分一毫。
「你?……」她的鳳眸裡滿是訝異。
「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憐香惜玉,梅兄弟還真是癡情種子呢!哈哈哈?……」胡虎自以為已經穩操勝算,得意洋洋的道,「做哥哥的就好事做到底,成全了你的一片癡心吧!你放心,等你死後,我一定讓這女人給你陪葬。」
「那還真多謝了。」肩上的血越流越多,已經染紅了他的上身,可是梅亦白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我才不要和一個山賊葬在一起!」畫伊忍不住抗拒。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對妳太客氣了!」梅亦白忽然變了臉。
「你想做什麼?!」畫伊被他嚇壞了。
她的手腳被捆縛的時間太長,雖然鬆綁了卻仍是麻木的,一發現自己站不起來,她就以坐姿往後挪。可挪啊挪的,背部就抵到了身後的木板牆上。
「做什麼,當然是在死前先快活快活了!」梅亦白冷哼一聲,沒握刀的那隻手伸過去撕扯她的衣裳。
「別?……」見他那張原本算得上是英俊的臉,忽然變得一臉淫慾,竟比那些山賊的嘴臉更教她害怕。
幾聲脆響,一隻大紅袖子被他大力撕下,精緻的嫁衣頓時成了折翼的蝴蝶。
「放開我?……」畫伊一邊尖叫,一邊抵抗,修飾完美的指甲在梅亦白的臉上抓出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