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就不愛她,他之所以會看上她只是想要她的身體,要她成為替他暖床的女人罷了,她怎麼還能愚蠢的奢望得到他的愛呢?
昨天的一切對他來說根本不具任何意義呀!
好傻呵!好傻。
在她為自己的癡傻哀泣著的同時,一陣嘈雜的馬車聲倏地傳入她耳裡,她拉開窗簾看向窗外,果然看見肯吉輕鬆的躍下馬背。
天,他回來了!
伊蘿薰輕撫著狂跳不已的心,咬唇猶豫著,最後還是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躲不掉。
伊蘿薰一走進大廳,肯吉便張開雙臂擁抱住她。
「噢,我的愛,我好想念你啊!」
被動的任由他抱著,伊蘿薰的心微微顫抖著,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再也無法回報他同等的愛,而她為此感到深深的愧疚與自責。
肯吉略微離開她,一臉喜悅。
「想我嗎?」
她敷衍的點點頭,開口想說些話,卻在此時看到一旁正以冷漠灰眸瞅著她看的金恩,她不禁在心裡暗自悲泣。
上帝助她,她到底該怎麼做?
肯吉這會兒終於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
「伊蘿薰,你怎麼了?好像不太對勁。」
她深吸了口氣。
「我——」
「她有話要告訴你。」金恩的聲音猛地插入。
伊蘿薰轉過頭,正好迎上金恩那帶著嚴重警告的灰眸,她知道他在暗示她,但天知道,她怎麼說得出口呀!
她黯然的低下頭,苦澀地道:「是呀,我的確有話要告訴你。」
肯吉點點頭。「那你快說。」
感覺金恩彷彿正以看好戲的心情嘲諷的看著她,伊蘿薰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又再度瓦解。
她哀傷的拉起肯吉的手。「我們到外面去。」
兩人來到亭子裡,肯吉皺眉看著她。
「到底有什麼事,你現在可以說了。」
「我……」天哪,教她怎麼說得出口呀!
肯吉似乎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拉著她在石椅上坐下。
「瞧你急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別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慢慢的說給我聽,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伊蘿薰只能苦笑,一旦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會站在她這邊嗎?
她深吸了口氣,咬牙道:「我們解除婚約吧!」
肯吉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
「你說什麼?」
「我說……」她看著他的眼睛,硬著頭皮道:「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發現我們根本不合適,我們解除婚約吧!」
肯吉一臉驚愕。「解除……婚約?」
他失神的模樣讓伊蘿薰愧疚、心痛不已。「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現在做這樣的決定一定很傷你的心,但請相信這絕不是我的本意,我絕對無意讓你痛苦。」
肯吉呆愣半晌,總算緩緩回過神來。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她歉疚的閉上眼。「我多麼希望我是。」
「不!」他突然狂吼了聲,激動的抓住她的肩膀搖晃著。「這不是真的,我們是那麼的相愛,你怎麼可能會想要和我解除婚約,我不相信。」
「肯吉……」
他一拳捶向石柱,鮮血瞬間沿著他的手背流下。
伊蘿薰驚喘了聲,被他狂暴的模樣和神情嚇住。
「不,肯吉,不要這樣,不要傷害自己。」
「那你要我怎麼樣?」他無視那不斷淌下的鮮血,悲痛欲絕的看著她。「我是那麼的愛你,而你卻這樣回報我。」
「我……」
伊蘿薰哀傷的哭倒在石椅上。
「為什麼?」他痛苦的緊捧住頭,像是發狂了一般。「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我只不過離開了幾天,為什麼你對我的愛突然就改變了?」
伊蘿薰搖搖頭,只能哀傷的哭泣,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肯吉突然若有所覺的抬起頭。「是金恩對不對?」
「肯吉……」
「不會真的是金恩吧?」見她不說話,他一愣,跟著像發了狂似的捶打著石桌,忍不住放聲大笑。「天哪!沒想到我敬愛的兄長居然就是破壞我婚姻的始作俑者,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肯吉,別這樣。」
伊蘿薰想要阻止他,卻被他一把推開,硬生生的撞上一旁的石柱。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怎麼能?」
無視肩上傳來的疼痛,伊蘿薰痛苦的搖晃著頭,淚如雨下。
「原諒我。」
「你要我原諒你?」他無法置信的瞪著她,接著大笑出聲,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你背著我和我的兄長搞在一起,居然還有臉要求我原諒你?」
「肯吉——」
他絕望的揮開她的手。「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眼淚模糊了伊蘿薰的視線,她哀傷的趴倒在石椅上痛哭。
她好恨,好恨哪!
淒涼的喑夜裡,清冷的空氣
中籠罩著詭異的氣息。
一道黑影快速的穿梭在寂靜的長廊上,輕巧的步伐落在地板上,只發出細小聲響,很快的便來到一扇門前站定。
像是正做著痛苦的掙扎般,黑衣人猶豫了。
彷彿隔了一世紀那麼久,一絲痛苦夾雜著不由自主的哀歎聲響起,跟著便像是怕自己反悔似的迅速推開門。
黑暗中,一把匕首高高揚起,卻又突然停在半空中,而那只握著匕首竟微微顫抖著。
黑衣人痛苦而艱困的吞吐著氣息,雙腳卻彷彿粘在地板上,怎麼也無法前進。
腦海裡不斷閃過的畫面,讓原本猶疑不定的心開始凝聚起萬般仇恨,緊握著匕首的手不再遲疑,精準的朝床上落下。
房內的油燈在此刻大亮。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黑衣人飛快的轉過頭,在看到站在角落噙著抹嘲弄笑意的灰眸男子時,原本慌亂茫然的心更顯得亂糟糟。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金恩不可一世的環著手臂。「是。」
黑衣人刻意壓低的聲音裡有絲迷惑。
「為什麼?」
「因為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美麗的綠眸在瞬間染上一絲羞憤的怒火,臉上的面罩成功掩住她的哀淒與絕望,手裡的匕首突然朝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