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塊烙有霍亨索倫家族圖案的銀色徽章!
「怎麼會?」
她踉蹌的跌坐在地上,一顆心徹底被打亂。
下過雨的午後,顯得特別涼爽。
伊蘿薰獨自一人坐在噴泉旁的亭子裡,享受著午後難得的靜謐。
她抬頭仰望著天空,美麗的唇邊漾著一抹無奈的笑。
這樣寧靜優閒的日子還能夠持續多久?她站起身凝視著遠方,眼神顯得幽遠而飄忽。怕是不久了吧!
是呀!恐怕真的不久了——
「在想什麼?」
聽見那熟悉的嗓音,伊蘿薰微微一震,她轉過頭,迎上那雙始終深不可測的灰眸。
「你怎麼會在這裡?」
金恩挑起眉,環起手臂瞅著她。「這是我的城堡,難道我不能逛逛自己的城堡嗎?」
伊蘿薰連忙別開頭躲避他的注視。
「不,你當然能。」
他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城堡裡的生活過得還習慣吧?」
「習慣?」
她苦笑了聲,不由得想起早上那群女僕對她所做的批評與指責。這要她怎麼習慣,習慣一個充滿嘲諷與冷眼的地方?
金恩毫無預警的突然自身後抱住她。「受委屈了?」
伊蘿薰眨眨眼,激動的想要推開他。
「放開我!」
「怎麼,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裝什麼矜持?」
「你……」她憤怒的推開他,靈亮的眸子裡閃著兩團怒火。「請你放尊重一點,我根本不是你的人。」
他嗤笑一聲。「難不成是肯吉的?」
她握緊雙拳怒視著他,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是,你說得沒錯,我將會是肯吉的人。」她看著他好半晌,僵硬的轉過頭。「我已經和肯吉和好了。」
聞言,他猛地沉下臉。「什麼意思?」
她諷笑了聲。「你還聽不懂嗎?」
「你是說——」
「沒錯,肯吉已經原諒我,他說願意和我重新來過,而我也已經答應他。」
他當場變臉。「你答應了他?」
伊蘿薰對他語氣中的指責感到非常的不以為然。「我為什麼不能答應他?他本來就是我的未婚夫,難道你忘了嗎?」
他沒有回答她,反倒瞅著她好半晌。
「你認為他是真心愛你的嗎?」
伊蘿薰驚怒的倒抽口氣。「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起來愛你的人,並不一定真的愛你,看起來不愛你的人,也不見得就真的不愛你。」
他的話意味深遠,但盛怒中的伊蘿薰卻沒有聽出來。
「你說肯吉不愛我?你太過分了,為什麼要這樣說他?他當然愛我,而且很愛很愛我,請你別妄想離間我們之間的感情。」
他冷然的瞪著她。「我離間得了嗎?」
她猛地一震,跟著別開頭。
「你當然離間不了。」
「那你那麼激動幹什麼?是想說服我還是想說服你自己?」
她氣得渾身發顫。「我既沒有在說服你,也沒有在說服我自己,我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罷了。」
他撇唇嗤笑。「是嗎?」
她氣得咬牙切齒。
「是,當然是。肯吉愛我,我也愛肯吉,非常非常愛,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
他倚在石柱上瞅著她。「你似乎忘了這裡是我的領地。」
伊蘿薰深吸口氣,佯裝平靜。「我可以說服肯吉和我離開這裡,一旦我們結了婚,就不會再待在這裡。」
他突然狂怒的抓住她的手。「我說過了,不准你和肯吉結婚。」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當初是因為怕讓肯吉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而且願意重新接納我,我可不會再怕你。」
他將她逼到牆角,憤怒的抵著她的額。「該死的,你根本不瞭解肯吉。」
她心虛地道:「我當然瞭解,比你想像的還要瞭解。」
他喘著氣瞪視著她,恨不得能搖醒她。
「別傻了,伊蘿薰,你真以為肯吉是因為愛你才願意重新接納你的嗎?清醒一點吧!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
伊蘿薰惱羞成怒的推開他。「你說我不瞭解,那你又瞭解他多少?」
他一臉莫測高深。「絕對比你還要瞭解。」
他的話裡似乎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她竟怕得不敢去證實。
她深吸口氣,倔強地道:「放棄吧!別妄想再改變我的決定,我既然已經答應了肯吉,就絕對不會背叛他。」
「你卻忍心背叛我?」
要不是聽出他語氣裡濃濃的苦澀與無奈,她還真要以為那是他故意使出來的計謀。
「你怎麼了?」
「今晚別睡,我會去找你。」
伊蘿薰足足愣了好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你在說什麼?你今晚要到我房裡?你瘋了,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之間已無任何瓜葛。」
金恩轉過頭看著她,原先的苦澀與無奈瞬間消失無蹤。
「真斷得了嗎?」
見他來真的,伊蘿薰差點嚇出一身汗。「不,不行,你今晚不能到我房裡,我不會讓你進房的。」
他獨斷地道:「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我一定會去的。」
「不!」
伊蘿薰尖叫了聲,連忙拉起裙擺奔出亭子,丟下一臉鐵青的金恩。
午夜時分,伊蘿薰躺在床上怎麼就是不敢合眼。
她驚恐的坐在床上,雙手緊握著絲被,一雙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瞪著門板,生怕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的衝進來。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忘了他,他怎能又在這個時候來招惹她?
冷不防的,一陣敲門聲響起,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伊蘿薰,是我,快開門。」
她猛地倒抽口氣。天哪!他真的來了。
不——
她嚇得將自己埋進被子裡,企圖忽視他的叫喚,但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卻像是道魔咒,穿透層層雲霧呼喚著她。
驀地,所有的聲音瞬間隱去,就在她以為他已離開的同時,喀的一聲,門居然在此時被打了開來,而她卻只能張著震驚不已的雙眸瞪視著他。
「你怎麼進來的?」
金恩嘴角噙著抹邪笑,揚揚手裡的鑰匙。
「我說過你躲不掉的。」
伊蘿薰既驚且怒。「你怎麼可以未經我同意便擅自闖入我房內?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