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挑起眉,不可一世的看著她。「其實這根本不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原來的髮色是金色的,你的這頭黑髮怕是用藥劑染出來的吧!」
伊蘿薰仍不服氣。「那我的眼睛呢?」「吃藥。」他環臂看著她呆愣的張大嘴。「我知道坊間有一種藥吃了可以改變眼睛的顏色,我沒有說錯吧!」
伊蘿薰跌坐在床上,苦澀的笑著。
「原來我自始至終都在你的掌控裡,而我居然還妄想要殺你,真是可笑。」
「為什麼要刺殺我?」
她哀淒的笑著。「為了報仇。」
「報仇?」他有些不解。
她抬起飽含痛苦的黑眸,眸子裡除了恨意外,還有對他割捨不掉的愛戀與柔情。
「是的,為了報仇。」她哀傷的望著他,淚珠兒沿著臉頰淌下。「你為什麼要殺了我父親,為什麼要殺了他?」
金恩皺起眉。「你父親?」
「是的,厄斯拉·海蒙。」她絕望的哭倒在床上。「我是那麼的愛你,偏偏你卻是殺了我父親的兇手,為什麼?」
「我沒有殺你父親。」
伊蘿薰憤怒的站起身怒視著他。「你居然還想狡辯?我父親明明就是你殺死的,你為什麼不乾脆的承認?」
他冷厲的灰眸直視著她。「我的確曾在宮廷裡和你父親打過幾次照面,但也僅止於寒暄幾句而已。既然和他不熟,我又怎麼可能殺他?」
伊蘿薰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你憑什麼認為令尊是我殺的?」
她憤怒的瞪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我父親臨死前在地上寫下了金恩索倫四個血字,就是要揭發你是殺了他的兇手,你是殺人兇手。」
她哀傷又憤怒的捶打著他,最後,痛苦的埋在他懷裡痛哭。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他鐵青著臉。「光憑這一點,你就認定我是兇手?」
她心痛的抬起頭。「難道這還不夠?」
「你一味的認定我是兇手,難道我就不可能被陷害嗎?難道你從不曾想過,殺你父親的人有可能在他死後故意在地上寫下我的名字,嫁禍給我?」
伊蘿薰不以為然的嗤哼了聲。「你是堂堂霍亨索倫家族的伯爵,有誰會想要害你?」
「你不相信我?」
他聲音裡的憤怒更加激怒了伊蘿薰。「別一副好像你對我有多麼失望的樣子,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他的臉狂怒的抽搐著。「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會相信?」
他灰眸裡的認真在瞬間竟撼動了她,她猛地一愣,連忙搖搖頭。
「不,就是你,就是你。當我發現自己愛上你,卻又不得不殺你時,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多麼希望那個人不是你、不是你呀!」
「伊蘿薰——」
她猛地推開他,緊縮在角落。「別碰我!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你這個惡魔,為什麼你是我的殺父仇人,為什麼?」
金恩多麼想伸手擁抱住她,撫平她內心的創傷,但最後還是頹然的放下手。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還是要說,我絕沒有殺你父親。」
伊蘿薰抬起淚眼朦朧的淚顏,哭得泣不成聲。
他說他沒有殺她父親,她能相信他嗎?
連著幾天,伊蘿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門,肯吉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她答應出去走走。
「外面的空氣多好,你真該多出來看看的。」
伊蘿薰撇了撇唇,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謝謝你。」
肯吉親密的挽起她的手。「我們都快結婚了,你還客氣什麼?我只希望你快樂、看到你笑,我不要你有任何的不開心。」
他的話讓她一愣,黯然的低下頭去。
「怎麼了?」
「沒什麼。」
「我們到那邊去走走。」
兩人沿著湖邊往坐落在城堡下的村莊走去,沿途淨是美麗迷人的景致,但被煩惱痛苦纏身的伊蘿薰根本無心欣賞美景。
「你瞧,這裡多美呀!」
她淡淡的應了聲,思緒早已飄遠。
想起那一天,她不禁更加茫然。父親臨死前明明在地上留下了他的名字,為什麼他卻否認自己是兇手呢?
一個是她極為敬愛的父親,一個是她傾心去愛的男人,她到底該相信誰?又或者真如他所說的,他是被人陷害的……
有可能嗎?
「伊蘿薰,你在想什麼?」
她猛地回過神來,愧疚的看著肯吉。「對不起,我失神了。」
他不由得皺起眉來。「你怎麼了?這幾天好像怪怪的不太對勁,在煩惱什麼?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
她苦笑了聲。「你幫不上忙的。」
「願意讓我試試嗎?」
伊蘿薰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你覺得金恩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他的眸子裡迸出一抹奇異的光芒,但很快便掩去。「他是個個性非常飄忽不定,令人無法捉摸的人,沒有人能猜透他心裡的想法。」
她黯然的垂下眼。「是嗎?」
「而且他的行蹤向來很神秘,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說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堡裡,但卻絕對的神秘。」
她咬了咬唇,佯裝不經意的問:「那你認為他會不會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壞勾當來?」
「這個呀……」
她急道:「怎麼樣?」
「我想金恩應該不至於會這樣吧!雖然說他的名聲向來不好,人人都很畏懼他,以前也曾傳出不利於他的謠傳。」
伊蘿薰感覺自己的心整個冷了下來。
「也就是說,他還是極有可能做出任何殺人放火的勾當來?」
肯吉急忙揮揮手,趕緊澄清:「我可沒這麼說,他是我的兄長,我自然不能對他妄加批評,而且我也不相信。」
她苦澀的笑了。「你是不相信,還是根本不敢相信?」
肯吉著急的看著神情恍惚的她。「伊蘿薰,你怎麼了,你真的不太對勁,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請醫生來?」
她痛苦的閉上眼。「不用了。」
「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