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著魔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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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看上去亦正亦邪,面容不比姚彩衫遜色,另有一種浪蕩風情的俊美男子,臉上堆滿了笑,斟滿一杯酒遞過來。

  「來來來,彩衫,這可是你最愛的美酒『夢鴛鴦』,陪我喝一杯吧。」樂逍遙笑著說。

  姚彩衫被下午那一場大戰搞得精疲力竭,再急著出發也得等明兒個才能動身,用晚膳時,姚衣衣和楚小南一碰頭,再度敵人相見分外眼紅,他神經緊繃地提防兩人間再起戰火,連想問問那人想法的時間也無,此刻的確需要喝一杯放鬆。

  還沒問分明那清冷人兒的心裡在想什麼。

  「若說大姊是打著利用這指腹為婚,無論如何也要嫁出二姊的如意算盤……」連喝了好幾杯,他吐出一口酩酊的舒服歎息,有神的大眼逐漸變得迷茫,「那麼季清澄究竟是哪根筋不對勁,會點頭答應跟著咱們走?四男二女的婚事,怎麼想怎麼不尋常呀!」

  坐在一旁自得其樂的惡友樂逍遙,搖了搖酒葫蘆,眸子裡閃過一抹火一般的危險光芒。

  「說不定,他一眼迷上了姚衣衣?」雖然說可能性不高,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也說不定男歡女愛就是絕對原則吧。

  這下有好戲可看了,如此情況絕對是驚人發展,人生百態果真比戲更似戲哪。他怎麼也沒想到,連他這嗜酒之人都知道出產之茶有多優異的巴蜀季家二公子,那樁神旨娃娃親的婚約關係人之一,居然是——

  「不可能,逍遙兄,季清澄要說對大姊一見鍾情也太遲鈍了,在帶咱們來的路上,也沒看他多瞧大姊幾眼呀!」

  雖然從未曾對一個特別的人兒,出現過那份想要永恆的心情,但在京裡,早見識過為大姊美貌癡迷的人看得有多目不轉睛,不知道樂逍遙此刻在動什麼歪腦筋,姚彩衫面對增加了楚小南來阻礙的困難旅程,只想一醉解千愁。

  偏偏,打小生在賣酒之家,他千杯不醉。

  「無妨,這樣更有趣些。」樂逍遙笑吟著。

  姚彩衫聞言,虎眸又瞪。

  為什麼天底下就是會有這種爛人,外表漂漂亮亮,但骨子裡卻是只愛隔岸觀虎鬥的糟糕個性?

  「對,對你來說當然有趣,因為楚家女少東也來了嘛!接下來定是沒有太平日子可以過了。大姊還想要一路上收集未婚夫們,等全齊了後才回長安,到時大姊究竟要將二姊嫁給誰,鐵定又是一場大亂鬥,不過,反正大姊是絕對不會考慮把二姊的幸福交在你手上,你當然樂得輕鬆愉快!」姚彩衫放縱地趴在案上,恨恨地道,認真思考把眼前人拆吃入腹會不會不好消化。

  樂逍遙做作地綻放一記燦爛得讓人想砍他出火的笑容。

  「你不也和這婚事八竿子打不著嗎?同一胎出生的你卻逃過這樁亂七八槽的姻緣,何必這麼操心,到頭來,四家男子要娶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兩位姊姊呀!」

  姚彩衫聽這置身事外的說法聽得嘴角抽搐。

  「沒錯,這是和我的終身大事無關。」他先點了點頭,然後語氣一轉,變得又硬又狠,「但這卻關係到我親親姊姊們的一輩子幸福,我怎麼可能一副無事人的死樣子,在旁邊嗑瓜子聽戲!」

  他真想宰了樂逍遙,看看日子會不會好過一些,他有種莫名的直覺,認為楚小南每次都是衝著樂逍遙來的。

  大姊這種帶著大票未婚夫,再進駐下一個未婚夫家的想法,怎麼看怎麼離經叛道,他必須嚴防事情失控。

  想到失控,不經意勾起不久前險些擦槍走火的恐怖,那冷淡男子逼視自個兒的強悍眼神再度躍入心頭,對季清澄的好奇在內心風起雲湧,散發強烈的威逼感,無法再繼續視若無睹。

  與其坐著哀歎命運不公,不如起而拆解命運設下的障礙,姚彩衫仰首喝乾了酒後起身。

  「喂,你要去哪兒?」

  夾著些許難以發現惡意的問話從背後傳來,姚彩衫連回頭也懶。

  「不要你來壞事。」他冷聲道。

  *** *** ***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埋怨的。

  季清澄待眾人都離去了之後,鎖上房門,拆了頭巾,長長髮辮垂落在肩膀,對著鏡子,雖然認不得倒映其中的古板女人是誰,但也沒有絲毫怨恨。

  近二十年來,習慣她是個男兒,再也沒有任何疑惑,還真是一件想起來就好笑的事情。

  每一個人都有秘密,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的秘密只是稍微異常而已。

  有些困了,她不再鑽牛角尖,正要準備就寢,門板上響起指叩之聲。

  唉,是大哥?還是大嫂?或者是哪個寶貝小弟?

  季清澄歎了聲,沒有多想地開了房門。

  迎入眼,一張微微紅潤的好看面容,突地放到最大,在看了她幾眼後,突地睜大了他有神的雙眼。

  「欸,原來在頭巾底下,你們苗人是編辮呀!」

  無暇思考姚彩衫怎麼會在這時出現,但他在驚訝後,破天荒大發現的語氣,喚醒了季清澄沉眠多年的恐慌,她快步走到鏡前,拿起頭巾嚴嚴密密包起,不剩任何一絲秀髮。

  天啊,她怎麼會如此粗心大意!還以為她不會再有任何感動,但沒料到以受驚的原由,向來無波的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夜已深,姚公子有何事?」

  雖然和先前差不多深沉,但不甚平靜的聲音,勾動了姚彩衫的注意力,他沒有多想什麼,大方走進了未來可能是他姊夫的屋子裡。

  「我只是想向季兄道歉,之前我大姊有些衝動,她天生性子就是又強又倔,若是季兄被迫而不得不遠行,咱們不來表達些什麼也太說不過去了,你說是吧?」

  輕快明亮,不是必恭必敬卻直接的真心話語,沒能讓季清澄鬆弛萌生後將心房牢牢包住的警戒心。

  她不敢直視他,在忘了包頭巾被他看到之後,她很害怕。

  「如果是要講這個,我不介意,你可以回去了。」她速速說完,像是要趕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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