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最難應付的是葉赫蘭的哥哥——泰瑞太子葉清泉。他發現葉赫蘭失蹤後焦急萬分,而發現自己被囚禁在海蘭宮之後則是怒不可遏。
但是寶拉只能暫時囚禁葉清泉和所有泰瑞的隨從,此事萬萬不能走漏消息,否則泰瑞和那勒坦爾必起紛爭。
要怎麼辦才好呢?難道直接去找海恩要人嗎?寶拉苦笑著思忖。
——似乎也只能這樣了。寶拉回憶著之前海恩同自己的往來,發現自己並不十分清楚海恩作為海盜時的狀況,每次都只是他一個人同自己見面而已。
——那麼要從哪裡打開海恩的秘密呢?難道發佈全國通緝令嗎?
——不,絕對不能公開霍華德已經潛逃的消息,因為當船隻一靠岸,所有被俘獲的海盜就都被秘密關押起來,不允許任何人接觸他們。所以就連太子活捉了海盜霍華德的消息,也都沒有公開。
寶拉靈光一現:去審問海恩的部下!也許從他們口中,能夠得到海恩的下落!
寶拉站起身來,急匆匆地向門口走去,她想要馬上去關押海盜們的監牢審問。
然而當寶拉打開房間的門,怔住了。
奧立維靠在門邊,低看頭,似乎已經站立了很長時間。
這裡是自己的家宅,為什麼奧立維會出現在自己的臥室門口?而且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奧立維聽見開門的聲音,立刻拾起頭來看看寶拉,卻一言不發。
寶拉呆滯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自己應當向奧立維行禮:「殿下……您怎麼會在這裡?「
奧立維突然開口:「對我說實話,寶拉。」
實話?寶拉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道奧立維什麼意思:「實話?殿下,您要聽甚麼實話?「
「得了,寶拉!」奧立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告訴我,海恩和你是什麼關係?」
寶拉的臉色變青了,嘴上卻冷冷地說道:「殿下,您不是已經認定海恩殿下是臣的情夫嗎?」
奧立維皺著眉頭看著寶拉,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寶拉!你就那麼喜歡永遠欺騙我下去嗎?」
欺騙?寶拉被這個詞刺中了心臟,幾乎喘不過氣來。
「殿下,您認為臣欺騙了您什麼麼呢?」
「寶拉!難道你就不能主動對我坦白一些嗎?」奧立雒幾乎是怒吼了。
「殿下,臣不知道有什麼需要向您坦白的。」寶拉苦笑。
你從來都不聽我的勸告,不聽我的解釋,我還有什麼需要向你坦白的呢?
「寶拉!」奧立維的唇焦痛苦地扭曲了,「好!就由我來問你好了!你明白告訴我,海恩是不是你的情夫?「
寶拉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嘴唇青白:「殿下,您不是一直都認定海恩,也就是海盜霍華德是我的情夫嗎?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來問我,海恩是不是我的情夫呢?」
——奧立維,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這樣的事實,一切都是你認定的啊。而你認定的事情,我又有什麼機會改變你的想法呢?
奧立維臉上露出煩躁的表情:「寶拉!到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肯直接告訴我嗎?你還是要我猜測你的心意嗎?那麼我告訴你吧,海恩把什麼都告訴我了!」
「那麼請問,海恩殿下告訴了您什麼?」寶拉冷笑一聲。
「海恩說他和你只有兄妹之情!」奧立維終於忍不住大吼起來。
寶拉心中一陣激盪,然而嘴上卻嘲弄地說:「殿下,您不是親眼目睹我和海恩的幽會嗎?」
正是那次巧遇,讓奧立維徹底誤會了寶拉和海恩之間的關係。
「你是在逼迫我承認錯誤嗎,寶拉!」奧立維怒吼。
「臣不敢。」寶拉疏遠地冷笑一聲,而她的話則充滿了賭氣的聲調。
「我告訴你,海恩要和葉赫蘭結婚了!」奧立維氣急敗壞地叫道。
「難道你還要告訴我,你實際上打算成為海恩的秘密情婦嗎!」
寶拉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兒,海恩和葉赫蘭的婚事讓她一時之問反應不過來。
「怎麼……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寶拉結結巴巴地問。
「沒錯,這是個奇跡,真實的奇跡。」奧立維看到寶拉吃驚的表情,眼中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神色,「海恩告訴我,他和你只是兄妹之情。那麼現在換你告訴我,你所愛的人是誰?」
寶拉慢慢地盯著奧立維的眼睛,彷彿想要從那對藍色和黑色的瞳孔裡看透奧立維的心意似的,然而良久之後,她卻靜靜地回答:「不,殿下。如果您能解除對海恩殿下和臣的關係的誤會,臣十分感激。但是臣心愛的人是誰,臣不能告訴殿下。」
奧立維,我怎麼能告訴你,我愛你?我怎麼能告訴你,我已經愛了你十幾年?
不,我不要告訴你我的感情,你是那樣仇恨我,告訴你我愛你,只是讓我更成為你的玩具而已吧。
而我,不管海恩愛的是誰,不管你愛的是誰,我都會在婚禮之後離開,離開你,離開我所愛的人。
奧立維臉上露出困惑、傷心、煩躁不安的表情,忍耐了片刻,他終於動手推開寶拉架在門上的手臂,逕直走進寶拉的臥室。
「海恩說,如果我想知道你的心意,就到你的臥室看一看。」
***
這是一聞裝飾簡潔的小臥室,曳地的猩紅絨布窗簾上,繡著銀色玫瑰花圖案,這也是貝斯爾家族的族徽圖案。牆上交叉懸掛著一對古老的長劍,還有幾幅風景油畫作為裝飾。牆角則放置看插滿鮮花的水晶花瓶,一邊是一對小沙發,一張矮桌上零散地放著茶具。另有一扇小門通往更衣間。
臥室正中,黃銅大林四角,懸掛著淺黃色玫瑰花樣的床帳,而床頭右側,則是靠牆放著一架鑲有銅鏡的梳妝抬,四角包釘了精巧的玫瑰圖樣的銅片,大大小小的幾隻抽匣,也都鑲嵌了雕琢精美的銅把手。
寶拉的臉色在看到奧立維徑直拉開梳妝抬的抽匣時僵住了。
奧立維半彎著身,拉開妝抬的第一個抽匣,他的身體隨即定格在這個動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