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騙我?!
你又再一次的欺騙了我?!
她的自尊再一次被狠狠的傷害了。
原來,這一切只是一場遊戲,甚至,連遊戲都算不上。
在他的眼裡,她只是個傻過頭的女人,自以為是回來報復,卻只是把自己送上他的床,做為他暖床的工具!做為他戲耍的玩偶!做為他在事業上的生財工具!
想到這一切,兆薇急促地喘氣,氣息斷續,差點無法呼吸,清亮的眼裡閃爍著冰冶的情緒,有鄙夷、也有被強烈背叛的傷痛。
既然他敢這麼對她,那她就不必顧及情分,他要談結婚,她就跟他談結婚,他要她替他設計程式,她就替他設計程式……
然後,她會在他完全無法提防的情形下,帶走他的一切!
第八章
工作告一段落,黎仲擎照例來到她身邊,正想擁住兆薇的肩膀時,卻被她一個閃身躲開。
黎仲擎眼裡閃過疑惑,本想說什麼,卻突地聽到兆薇丟來一句話。
「下了班,我們去婚紗店挑婚紗。」
黎仲擎先是一怔,而後笑開了臉。
「原來你一整天情緒不太對勁,是因為要去挑婚紗?」黎仲擎鬆了一口氣。
「這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你怎麼整天臉色都怪怪的?」不理會她的拒絕,黎仲擎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手指滑過她有些蒼白的頰。
兆薇揚首看著他關心的眸,不自覺地開始發抖,她從未感到這麼脆弱過。
是說謊已經成了習慣?他竟然能演戲演得如此自然,像是……像是他真的很擔心她一樣?
兆薇緊緊閉上眼睛,不去看那雙黑眸。
她無法自欺欺人,說自己完全遺忘兩人曾經有過的甜蜜時光,只是昨夜的那一切,卻像刀子一樣一次次劃過胸口。
「我只是緊張。」兆薇替自己的表現找個牽強的理由,不願打退堂鼓,他要玩欺騙的遊戲,那大家一起來,看誰的道行高。「除了試婚紗,我還想去試吃喜餅,看宴客的場地……」
「哇——」黎仲擎露出欣喜的笑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衷?這麼急著要嫁給我?」
兆薇一心以為黎仲擎是存心欺騙她,關於求婚的事更可能只是一場笑話、一場戲,於是她愈要拉他進這場混亂裡。
「是,我很急。」兆薇咬著牙說道。
但讓人訝異的是,黎仲擎沒有一絲慌亂,沒有緊張的找理由拒絕,只是呼吸濃濁,捧起她的臉慎重的看著她。
「如果你真的願意嫁給我,為什麼表情看起來這麼難受?」黎仲擎揚眉,生平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魅力消退了。
好不容易讓兆薇心甘情願點頭嫁給他,但她似乎不快樂,這是為什麼?
莫名的鼻酸湧上兆薇眼底,他的專注眼神再次迷惑著她。
淚眼朦朧之間,她看見他俊美的臉龐上浮現溫柔的神色。
兆薇提醒自己,他現在所有的舉止都代表溫柔的誘哄,她得處處小心謹慎,不知道他又會說出什麼迷惑她的話,但現在的她,卻似乎有心無力……
兆薇突地撲進他的懷裡,將他抱得緊緊的,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他想知道她的表情為何難受?
他會知道答案的,再過不久,她就會讓他知道答案。
只怕,這個答案是他無法承受的沉重!
*** *** ***
原本打算在案子結束後再來談論結婚細節的兩人,開始各懷心思的準備著。
黎仲擎雖然偶爾覺得兆薇的情緒有些奇怪,但只把那歸因於婚前的恐懼,並不以為意。
婚紗拍了、喜餅訂了、飯店也預約好了,一切似乎都準備完善,只是黎仲擎卻一直沒機會見到兆薇的父母,親自向二老提這門親事。
兆薇的理由是兩老都在國外忙著事業,婚事便由她自行處理,結婚當天他們自然就會出現。
黎仲擎雖然覺得奇怪,但考量到兩老在國外已久,對於習俗或許不甚在意,再加上目前事業繁重,現在的他的確無暇顧及,也就接受這個理由,結婚日期就訂在交案後的一個月。
很快的,到了交案的前一個禮拜……
枕在他的胸前,兆薇聽著他的心跳,臉上迷亂的神情敵去之後,她的雙眸又染上淡淡的憂傷與自責。
怎麼就是拒絕不了他?!
只要看著他的眼,她就會被蠱惑,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最後在他的眸光下屈服。
只是這一切,就要在明天結束了……
「怎麼了?」黎仲擎撫著她的頰,不喜歡看到她最近臉上常出現出神的表情,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正在困擾著她,偏偏她又不肯說。
揚起眸,兆薇看著他。
這麼誠摯的一雙眼,這麼慎重的態度,這麼溫柔的神情——要不是她親眼看到那一幕,她不會相信他竟然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她。
「你……沒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一句怒斥在兆薇的舌尖滾啊滾,但她硬是咬住舌頭,不讓自己問出口。
黎仲擎沒有回答,只是對著她笑,笑得好開心,握了握她尖削的下巴,慢慢逼近她的臉。
「有,有句話要告訴你」』黎仲擎緩慢地說,薄唇輕輕吻著她的肌膚,黑瞳變得更為深濃。
「什麼話?」兆薇追問道。
「我愛你。」他的聲音沙啞,一字一字的將話由唇間吐出,抬起她的臉,專注地看著她的雙眸。
「知道嗎?我好愛你。」黎仲擎盯著她的臉龐,不容辯駁地說道。
黎仲擎的表情好認真,他正用他的方式在承諾著某些東西,只是她無法感受他的誠摯,她的心變得沉重,瞬間感到劇烈的疼痛。
他到這個時候,還是不肯坦白嗎?還是打算騙她到底嗎?
她的心好痛,不知該用什麼表情面對他;他所說的那些,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一切,而偏偏卻不屬於她。
兆薇手足無措地咬著唇,看著他充滿笑意的俊美臉龐靠近,一寸一寸吻著她。
她的心好軟弱,就快要抵擋不住他的溫柔,被他眼睛裡的篤定折磨著,同時又被自責感所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