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罕聞沒多說什麼,「那你想怎麼樣?」
穆罕聞再激他:「不說話是代表無話可說還是有難言之隱?」
「我現在去找人了。」
「等一下!如果你不想跟姬兒在一起,不能回報她對你的感情,那就別去了。」背向穆罕聞的樊之將僵住身子。
「她有可能迷路了。」況且外頭還下著細雨。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少爺也會過來。」
少爺?
樊之將心裡蕩起這兩個字,「少爺什麼時候會到?」
「快了。」
樊之將聞言又往前邁了一步,穆罕聞在後頭又出聲提醒,「如果你打算忽略姬兒對你的感情,那就在這裡放手,別讓她再抱有一絲希望。」
「你……」
「你該關心的人是你的未婚妻——龍芊芊,她今晚就住在我對面的貴賓室裡,你該去跟她討論結婚的細節,而找姬兒的事,少爺自會處理。」
「該死!那你為什麼要讓我知道姬兒不見了?」
那拳頭狠狠朝穆罕聞揮了過來,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教穆罕聞的左臉平白挨了一拳。
「媽的,樊之將,是你不敢承認你心裡一直都愛姬兒,是你辜負了姬兒對你的一片深情,既然都要結婚了,就離她遠一點,不要再讓她傷心難過!」穆罕聞疼得咬牙咧嘴的說。
是啊,他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他還如此在意姬兒
不是早下定決心,再也不管她的一切就如元南城所言,他們配不上金家的明珠,那話很傷人,卻是如當頭喝棒敲在他心頭。
「我說錯了嗎?」見樊之將不語,穆罕聞再挑釁:「姬兒告訴我,你曾經親口對她說,你喜歡她,可現在呢?喜歡她為什麼還跟龍芊芊結婚?」
「那你要我怎麼辦?」氣不過的他衝上前揪緊穆罕聞襯杉領口,「我能喜歡姬兒嗎?我能嗎?」他粗啞地咆哮。
「因為她是少爺的未婚妻?所以你不敢?」穆罕聞再挑釁。
「要是你,你敢嗎?」他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他做不到。
「敢不敢不是我可以說的,而是看你愛得有多深。」
「你……」一句話將樊之將的氣焰給潑熄,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地好不難看。
「你如果真的愛姬兒,就該好好保護她,從她小時候,四個人裡,就你對她的保護最過度,我們凶她,你不高興;我們寵她,你也不滿;她有所求,你永遠是二話不說幫她完成;她病了,你比誰都著急;她難過傷心,你比誰都在意,這些,還不夠說明你對姬兒的感情,早就超出兄妹之情了嗎?」
樊之將沮喪地鬆開手,悶不吭聲。
「既然愛她,那就放手去愛。」
「少爺……」
「你擔心會被逐出『四方』?」
黑眸一抬,對上穆罕聞的注視,「我不擔心。」
「那就帶著姬兒離開『四方』。」
「我不能。」
又來了,天啊,樊之將的腦子裡是裝了什麼?「為什麼不能?」
「離開『四方』,我能給她什麼生活?」
自小養尊處優的姬兒哪能跟他一起過平凡的日子,她是朵嬌艷的花兒,是該教人供著哄著。
「你以為姬兒在意那些?」
「我……」
「就像我說的,如果不愛她,不能好好守著她,那就別理,少爺來了自有打算。」香港不就這麼一塊地,想要找人,並非難事。
說完,穆罕聞理了理被扯皺的襯杉,越過樊之將,「你在這裡好好想一想。」說完,他走出貴賓室,打算去找那個在賭場裡招呼男人的歐歡意,她像只花蝴蝴,逢男人就笑,那熱絡的態度看得他滿心妒意,恨不得將她拖到無人角落,好好地狂吻她一番。
四年前的景象再一次回到他腦海裡,樊之將開著車,盲目地在馬路找人,本是細小的雨滴早轉為滂沱大雨,而無人的街頭哪有姬兒的蹤影。
她去哪裡了?
他都在附近繞了二圈,沒有錢的她,又能去哪裡?
況且現在還是半夜,下著大雨,大部份的店家已是早早打烊,寂靜的街頭顯得冷清,而她呢?
究竟跑哪裡去了?
四年前的他在街頭找人時,心裡除了焦急,還多了份怒氣,可今日的他,再上街頭找人,除了那份焦急還在,他的心更多了難以言喻的不捨之情。
似乎她的任性都與他脫不了關係,但為什麼她不肯放手?
他曾經狠心放開她的手,任她哭了又哭,傷心又難過,更為了他被少爺送去國外,這些她不怨嗎?!
為什麼還如此執著的只想跟他在一起?她為什麼要這麼傻?!
為什麼?
樊之將內心複雜糾結,叼在嘴上的香煙燃著白煙,心裡不斷咒罵——
該死!
當他匆忙離開時,正在大門口與泊車小弟抽煙閒聊的穆罕聞俊容儘是揶揄表情,原來穆罕聞早就猜出,他放不下姬兒,所以他才會如此閒適地袖手旁觀。
該死!
該死!
這場大雨究竟何時才要停止
正當他按下窗戶打算丟出煙蒂時,餘光被某一個白點吸引住,猛地踩下剎車……
整條街道,只有這家包子店還開著,裡頭的客人不多,卻每個都吃得津津有味,唯獨她,一個餓著肚子站在外面,圓眼睜著老大盯著透明櫃裡的包子看。
都怪她,總是忘了帶錢,才會落得如此淒涼的處境,唉……怨不得別人。
回頭仰望如黑布般的天空,不知道這場大雨什麼時候才會下完,不知道幾點了,是不是快天亮了
她好像在街上走很久了,全身早是濕淋淋的,像只落湯雞一樣。
明明就是夏天的夜晚,可能是她淋雨的關係,她覺得有點泠,又好像是肚子餓,身子竟然開始抖起來了。
真想吃一口包子,一定很好吃才對。
咦……大雨的街上,竟然還有人跟她一樣,像個傻瓜在街上散步。
是男生嗎?
那跑動的身影朝她飛奔而來,金漫姬細眉輕擰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高大身形,而後她伸手撫住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怎麼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