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男子的目光再次調向櫥窗的五人照片,喃喃說著:「遊戲開始了。」
白牙在斜射的陽光下一閃,綻放出狡猾光芒的深邃眸底,彷彿正有著邪惡計畫正在蔓延開來。
碰!
辦公室大門被推開,進入辦公室打掃的阿婆,只見一朵鮮紅玫瑰躺在沙發上,卻不清楚前一刻某人曾經存在過。
而這名謎樣的男子,維持著他一貫的方式,神出鬼沒的猶如黑夜驟降、撒日一來臨一般……
第一章
土耳其安卡拉
「首都飯店」,位於市中心,是一棟極具歐洲特色的現代建築物。
二十五層樓高,半弧形的外觀造型,晨曦色澤的牆面,像極了彎彎的弦月,加上包圍著一個星狀的噴水池,全然表現出土耳其的星月旗幟。
氣派的大門上方,鑲了一隻銀白色的圓形徽章,徽章上頭浮雕著一隻漂亮豹頭,鋒銳的神情既強悍卻不失高貴;下緣也以優雅的字體,刻印著「ALF IE」專有標誌,一看就能清楚明瞭此飯店為全球知名的阿爾非王室所有。
阿爾非王室,為鄂圖曼帝國崩盤後的新王室。
自帝國瓦解,土耳其成了民主共和國家,阿爾非王室退居幕後,不再參與任何政治活動,但國家的動向,依舊深受其影響。
放眼望去,位於金字塔頂端的土耳其富豪,誰不想攀權與阿爾非王室的人、事、物,抑或是爭取與之合作的機會,為了能獲得名利,就算要他們拋盡其面子的卑恭屈膝、阿諛諂媚,也在所不惜。
就如現在。
「出去!」頂級套房裡的大廳內,傳來一陣勃然大怒的疾聲。
震耳欲聾過後,寬廣的房間更顯得格外寂靜。原在池中央隨著音樂搔首弄姿的舞孃們,嚇得跪地不敢亂動。
坐在黑色沙發上的男子,劍眉緊緊聚攏,瞪視著眼前景象。高貴嚴峻的他,渾身散發著不凡氣勢,根本的天生王者架式,不怒而威、不寒而慄。
他是鄂圖曼蘇丹王的後裔,沃倫·阿爾非。
集專寵於一身的他,行事作風極為低調,若非政要人物,尋常人很難窺探其尊容,加上從不對外有所接觸,更讓這名王室後裔增添了一股神秘的色彩。
如此神秘難以捉摸又讓人莫名恐懼的土耳其王,遑論當他真正生氣的時候。
也難怪,處在他身旁正襟危坐的官員們,入席後,哪個不是靜悄悄的,尤其是當男子揚聲怒喝時,他們簡直嚇得如驚弓之鳥。
「啟稟王,「方塊舞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優秀舞團,這些舞孃也是精心挑選再挑選出來的……」官員怯懦的話語,在觸及那雙殺人似的戾眸後,硬生生的給吞了回去。
這一瞥教其他人哪敢再開口,只有縮著脖子、閉緊口,深怕不小心得罪這位高貴的王。一場美意以為能博得王的青睞,結果換來這尷尬局面,在場的人開始感到侷促不安了起來。
此時,四週一片死寂。
「嘖嘖嘖,我說親愛的沃倫老弟,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惹毛了尊貴的您呢?」坐在沃倫身旁的查爾斯,捺不住耳根子的清靜,終於開口。
查爾斯,英國人,經營世界航運事業,是國際極有名氣的航運鉅子。
而他之所以能不畏怒火的繼續火上加油,全是因為他認識沃倫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在皇家學校結識並結仇,又在一場賽馬競技上改變先前既有的壞印象,然後順其自然地成了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
「告訴我!是她們?還是他們?」翹起二郎腿,輕浮的咧嘴一笑,泰然自若的模樣,與其他人的膽顫心驚成了極佳對比。
「請、請饒命!」
被點到名的,無不嚇得臉色發白,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無辜舞孃。
所有舞孃無不驚恐地望著眼前嚴肅高貴男子,雖然不清楚他究竟是何許人物也,但光是看大官們對他恭敬謹慎的態度,就明白這男人絕對擁有能操控他們生命的權望,包括她們這群手無寸鐵之力的小老百姓。
或許是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舞孃們禁不住害怕地啜泣了起來……
「我說,帶出去。」陰駑不耐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沃倫凌厲地掃過眼前豪華酒席後,來到一張輕鬆自在卻顯得有些礙眼的笑臉。
剛下飛機,突然接到好友查爾斯的求救訊息,說什麼在「首都飯店」遇上惡匪挾持,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身下如死的困境裡。
早在土耳其宣佈共和國成立後,阿爾非王室已漸漸淡出了政壇,但一個仍受百姓尊崇且德高望重的王室,加上經濟財力富可敵國,這實在是令當今的執政者備感壓力。
可是,又因阿爾非王室的勢力不容小覷,更讓有心想陷害王室的人,不得不維持表面上的良好關係,而背地裡卻不斷採取突襲謀殺方式,來阻斷有礙於他們發展的威脅存在。
明瞭週遭好友們,也很有可能會連同遭受池魚之殃,所以沃倫不疑有他地連忙調派人手趕至飯店。
但,當他領著大批人馬趕到飯店時,才知一切竟是查爾斯搞出的惱人玩笑!
「您不喜歡?」明知故問。
一道陰鷙的目光殺了過來。
「唉呀,我還以為您們王公貴族全喜歡這種酒肉池林的場面。」就算是多年好友,依然得不到禮遇,查爾斯歎了氣。
幾年不見,這小子的脾氣還是一樣又拗又硬,總是不懂得什麼叫風趣幽默。好好的一場生日宴會,全被他搞成像是要殺頭似。
「你到底想幹什麼?」斂起怒容,恢復貫有得冷酷形象。沃倫清楚,都幾年的老朋友,怎可能不知道對方心裡懷著什麼詭計,那絕不可能只是為了惹他發火。
「慶祝您生日。」
無視對方的怒氣,查爾斯閒適地靠著椅背,杯中的紅酒晃呀晃,嘴邊勾起二貝的風格,訕笑。
沃倫再次擰起層,看好友對於剛才所惹的風波,競表現出如此不以為然的態度,令他更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