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不是嗎?我記得我把話跟你說得非常清楚,只要你乖乖的、聽話的當個好床伴,我可以讓你一生擁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是嗎?」
「我不要呀!」她無助的搖晃著頭,淚水不停滾出她的眼眶。「我不要什麼榮華富貴,也不要什麼名利權勢,我要的只是你的愛呀!」
他迅速沉下臉。「我不可能會愛你。」
聽他說出如此無情的話來,在這一刻,她的心彷彿停止跳動了。
「你說什麼?」
他懊惱的爬梳著頭髮,不耐煩的看著她。「我以為你是個非常識時務的女子,沒想到你居然會那麼麻煩,你還真是有夠難纏的。」
他無情的言語讓她愣住了。「你說我麻煩、難纏?」
他板起臉孔。「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為什麼出現在這裡?你大可以乖乖的待在那裡等我去看你,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質問我?你憑什麼?」
她一個驚愣,踉蹌的跌坐在地上。「我憑什麼?你說我憑什麼?」
看著她一臉受創至深的模樣,他的心竟沒來由的升起一股煩躁與悸動,他猛地甩甩頭,拚命想甩去那不斷在他胸口漸漸膨脹的感覺。
「你鬧夠了沒?鬧夠就可以回去了。」
原先和他親熱的那名女子冷眼觀望了全程,終於忍不住開口:
「頎,我看這位姑娘好像很愛你哦!你怎麼就是不改改這處處留情的性子呢?你可別傷了人家小姑娘的心呀!」
聽她這麼說,他的臉更是鐵青。「你在胡說什麼?」
「人家才沒有胡說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有多麼的愛你,如果你不愛人家就把話說清楚,別讓人家還抱著一絲希望。」
「你說夠了沒?」
見他發怒,她悻悻然的聳個肩,又重新躺回床上看戲去。
回頭看著她那依然一副心碎欲絕的模樣,他壓下突然竄升的怒氣,冷冷地道: 「你馬上給我走,有話等我回去再說。」
哭得幾乎換不過氣的盛雨婕緩緩抬起頭,一抹飄忽的笑奇異的出現在她頰邊。
「這個時候你還要我回去,回去做什麼?」
他憤怒的握緊拳頭。「難道你忘了你是我買下來的?」
她心一凜。「買下來的?」
「沒錯。你的初夜是我花十萬兩銀子買下來的,而你也是我花一萬兩贖的身,所以你當然是我神君頎的女人。」
「你的女人?」
「只要我對你還沒厭倦,你就還是我神君頎的女人。」
她胸口一揪,恍惚的看著他。「一旦你對我厭倦了呢?」
他冷冷的迎上她的視線,殘酷地道:「一旦我對你厭倦了,我就會讓你回復自由之身,同時還會給你一筆錢,讓你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
她笑了,笑得好淒楚、好絕望。「原來自始至終,你要的只是我的身子罷了,而我居然還傻傻的以為自己有一天可以得到你的愛,我好傻、好傻呀!」
他瞇起眼。「你說什麼?」
她擦去眼淚,踉蹌的站起身,一雙眼早巳哭得紅腫。
「是我自己太天真、太愚蠢了,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上天,居然跟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可笑呵!」
她淒絕的模樣不覺讓他心驚了下。「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抬起頭來,努力想給他一個美麗燦爛的笑,卻怎麼也無法成功。
「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過問你的任何事情、任何舉動,我想我也沒有那個資格,總之,我不會再打擾你、不會再煩你了。」
聽出她語氣裡濃濃的絕望與傷悲,他胸口突地一縮。
「你要去哪裡?」
她回過頭,淒楚的笑了。「去屬於我的地方。」
看著她哀傷離去的背影,他的心竟狠狠的揪在一起,想叫住她卻又開不了口。
見她離開後,床上的女子幸災樂禍的開口道:「我瞧她那模樣八成是要去尋死!可憐哪!又一個無辜女子讓你給糟蹋了。」
聽見她的話,他的心猛地一緊。
難道她真的會去尋死?
離開含玉樓後,不知走了多久,待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山頂。
她走近崖邊,失神的凝視著遠方的高山與村莊,滿心的孤寂與絕望再也隱忍不住,全化為淚水傾瀉出來。
她無助的跌坐在地上,哭得肝腸才斷。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為什麼?
他明知道在他佔有她後,她就把他當成自己生命裡唯一的男人,她是那麼的愛他,為什麼他卻忍心傷害她?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呀!
爹爹不要她,雖然嘴上不說,可她的心其實比任何人都還要苦;原以為她找到今生能夠依靠的對象,但他還是不要她了。
不——
她哀傷的站起身,淚流滿面的看著腳下萬丈深淵的斷崖。
如果她就這樣跳下去的話,所有的痛苦應該就可以結束了吧!
沒有了她,爹爹可以活得更好、更自在;沒有了她,那個她愛的男人也可以更逍遙、更快活的過他所嚮往的只欲不愛的生活。
天哪!天下之大,卻連一個足以讓她容身的地方也沒有,她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她的存在還有人在乎、關心嗎?
沒有、沒有呀!
她痛苦的閉上眼,淚依舊無聲無息的流滿她哀傷的小臉。
跳下去吧!跳下去吧!
只要她閉上眼往下一跳,很多痛苦就可以結束;只要她提起勇氣往下一跳,她的煩惱與絕望也都可以煙消雲散,不是嗎?
她緩緩轉過身,噙著淚看著她所眷戀的塵世,眼淚滴滴答答的滑下。
「別了,我的愛。」
她哀淒的閉上眼,縱身往下一跳。
隨後趕來的神君頎在看到她像斷線的風箏般往下墜後,胸口猛地一窒,絕望的爆出一聲狂吼。
「不,婕兒,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不——」
望著深不可測的斷崖,他痛苦的仰天怒吼長嘯,而心愛的人兒卻再也喚不回了。
第九章
微弱的光線自窗口投射入房內,床上的人兒虛弱的嚶嚀一聲,終於緩緩張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