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當初是預謀混進神門沒錯,但自從認識你們、接觸你們以後,我就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們,但再如何的逼不得已,我也不可能下毒害你們,就算我再如何的壞,也是個有血有淚的人。」
「那你拿著那包粉末站在這裡做什麼?」
冰冷的字句自耳邊響起,狠狠殺得她措手不及。
「那是因為、因為……」她茫然的低喃著,絕望的心終於碎成片片,知道再如何解釋,他們也不會再相信她了。
「什麼都不用再說了。」神君霆一臉冷漠的瞪著她。「你要說的我們都已經很清楚了,至於你的所作所為,我們會請示爹娘作裁決」
練守紗抬起眼,心如死灰的望著神君曜。「你呢?不再相信我了?」
「我只恨我當初為什麼要相信你。」無情的拋下這一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練守紗愣愣的呆坐在地,突地歇斯底里的笑了。
「我做錯了什麼?我傷了誰、害了誰了嗎?我從沒有傷過人、也從沒有害過人,為什麼這樣就否定我了,為什麼、為什麼?」
她哭倒在地,像個被拋棄的娃兒似的,哭得傷心欲絕、楚楚可憐。
而天,也像是在為她哀吊似的,悲傷的下起了絲絲細雨。
細雨不斷,在詭譎的夜裡轉為驚人的滂沱大雨。
練守紗守在窗邊,仔細的傾聽著黑夜裡傳來的詭異聲響,面色如罩了層寒霜般凝重,生怕一場可怕的血腥屠殺會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展開。
她不知道神君曜會如何處置她,她心急如焚的等了一個下午,也仔細的想了一個下午,她明白自己根本設有選擇的餘地,畢竟是她欺騙他們在先,她自然就得接受他們的譴責與質問,這是她現在唯一所能做的。
儘管她此刻心裡是害怕的、慌亂的、無助的,她卻完全束手無策,只能靜靜的等待,等待阻止那一場極有可能兩敗俱傷的血腥殺戮。
她不願見有人受傷,畢竟一邊是她從小相處到大的同伴,一邊是她願意付出一切的所愛,兩邊她都不忍心傷害,也不希望他們為了她而受傷,她身上已背負了太多的責任與包袱,她不想再背上製造殺戮的罪。
成串的淚再也隱忍不住,像決堤般滾下她的臉龐。
「為什麼,為什麼……」她喃喃自語,心像被輾過般疼痛。
突地,陣陣刀劍相擊的犀利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傳來,練守紗猛地一震,急忙擦去眼淚,匆匆忙忙的推門狂奔了出去。
她不斷在心裡吶喊著,淚水不停的流出,滑下她蒼白的臉頰,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氣喘吁吁的衝至前院,眼前已是一片刀光劍影,哀號淒厲的呼喊傳來,放眼望去淨是一具具倒臥在地的屍體,大片的血跡沾染在門柱上,宛如一聲聲殘酷的批判,震撼著她,像是急著將她捲入罪惡的深淵裡似的。
「不要——」她驚叫出聲,腳步像被釘住般停在原地,動彈不得。
兩方纏鬥的人馬已從前院打至大廳,她噙著淚搖晃著頭,抬起步伐想要撲過去,卻讓趕來的神君戀繪阻止。
「紗姐姐,別去,太危險了。」
練守紗呆愣的轉過頭,望入神君戀那雙同樣悲淒的大眼裡。
「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神君戀搖搖頭,緊緊的抱住她,聲音有些哽咽。「大哥他們已經把一切告訴我們,但我才不相信你是那種人,你一定是被逼的吧!不然你不會這樣對待我們,你是那麼的好,那麼的溫柔,你是我的紗姐姐,才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練守紗閉上眼,淚水直流。「可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一切都是我害的,我當初本來就是有預謀才接近你的。」
神君戀深吸了口氣,平靜的說:「我早就知道丁。」
練守紗一臉錯愕的望著她。「你說什麼?」
「我早就知道了。」神君戀苦笑著,紅了眼眶。「可那又如何?就算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但你畢竟還是救了我,我只要知道這個就好,其他的我根本不想知道,而你也一直對我很好,那我又何必在乎你接近我的目的呢?」
練守紗緩緩的回過神,「你不怪我嗎?」
神君戀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笑。「我們是好姐妹呀,既然是好姐妹,怪你做什麼?而且你又沒做出什麼真正傷害我們的事,不是嗎?『』
練守紗淚眼迷濛的望向地上的屍體。「可是他們……」
神君戀拍拍她的肩膀,一臉平靜,「死的都是別人,不是我們神門的人,大哥他們已經料到丁這種情形,爹娘他們也已經被安置妥當了,你就別擔心。」
「可是……」
她還想再說,卻讓神君戀給打斷。「別可是了,你放心吧,反正不論大家怎麼說,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的,別忘了我們是好姐妹!」
練守紗還是有些擔心。「但這裡……」
神君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我大哥他們的功夫你可是見識過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對手,傷不了我大哥他們的。」
練守紗卻無法如她一般樂觀。「但是他們會施毒。」
神君戀猛地一愣。「施毒?什麼意思?」
練守紗深吸了口氣,沉痛的道:「他們施的毒都是自己提煉出來的,要是不小心中了毒,只怕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神君戀抖著唇瞠大了眼。「紗姐姐,你可別嚇我。」
「是真的。」她噙著淚,苦笑的說:「因為那些人都是我的手下,我當然知道。現在,你還敢說你願意原諒我、你會一直站在我這邊嗎?」
說完,她淚流滿面的奔進大廳裡,就見兩方人馬已打得難分難捨、不相上下。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她哭喊著,聲嘶力竭、悲痛萬分。
突地,一道刺眼的光芒在她眼前閃過,筆直的刺入神君曜的臂上,只見他臉色一沉,揚起劍冷冷的予以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