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與你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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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頁

 

  「這整件事都是你在幕後策劃的。」迪生說。「你僱人去園圃寺竊取秘笈,但那個人背叛了你。」

  「沒錯,那個混蛋把秘笈偷偷賣給了藍法瑞。等我的手下追蹤到羅馬時,藍法瑞已經死了,他的別墅化為灰燼,秘笈也不見了。」

  「八成付之一炬了。」

  義泰緊握的拳頭在顫抖。「我不能容許自己相信秘笈被焚燬了,那樣等於是放棄所有的希望。」

  「你在羅馬四處搜集謠言,終於得知至少有一個秘方被破譯出來。」

  「僕人都是大嘴巴,但那也是我僅有的情報。我推斷火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放火來掩蓋藍法瑞被殺和秘笈被竊,至少是秘方被竊。」義泰聳聳瘦削的肩膀。「但我的身體日漸虛弱,我需要一個既聰明又客觀的人來協助我繼續找尋。借助於你得冒成敗參半的風險,迪生,但我實在是走投無路。」

  「你為什麼要殺死梅夫人?」愛瑪問。

  「時間越來越緊迫。迪生告訴我秘方在她手中,但他想要靜觀其變。不幸的是,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擁有秘笈,就是知道秘笈的下落。那天下午在她派人送信給你之後我立刻去找她,葛小姐。」

  迪生注視著他。「她開門讓你進去?一個陌生人?」

  「我還沒有失去我所有的技能。我向你保證,她根本沒有聽到我進入屋子,也沒有察覺我的存在,直到我面對她,要求她交出秘方和秘笈。」

  「她給了你秘方,但無法給你秘笈,因為秘笈不在她手上。」

  「她告訴我秘笈在藍法瑞的書房著火時燒掉了,但我不相信他。」憤怒使義泰蒼白的臉上恢復了血色,但血色很快就消失了。他骨瘦如柴的身體一陣痙攣。他倒抽口氣,接著猛烈地咳嗽起來。「我知道她在說謊,她一定是在說謊。」

  愛瑪看到迪生渾身一僵,但他還是杵在壁爐前沒動。

  可怕的咳嗽終於停止。義泰從口袋裡掏出一條雪白的手帕擦嘴。

  「我十分肯定她在說謊。」義泰重複。「我承認她不肯交出秘笈時我失去了部分的自制力。」

  「你在盛怒之下射殺了她。」迪生說。「然後在書房裡翻箱倒篋,希望能找到秘笈。」

  「是的。」義泰歎口氣。「書房和她的臥室。魏巴瑟的到達打斷了我的搜查。我拿了秘方,退回花園裡監視。魏巴瑟沒有在屋裡逗留很久,他離開屋子後並沒有報警,我那時才明白他別有用心。」

  「你猜到魏巴瑟可能在追尋秘方,但你卻沒有警告迪生。」愛瑪氣憤地說。

  「那時事情已經更加複雜。」義泰說。「迪生已經知道這件事牽涉到一個叛離份子。」

  「就是你。」迪生不帶感情地說。

  「是的。知道我的小弟子史約翰沒有出賣我令我如釋重負,但我覺得最好還是再對你使出一條聲東擊西之計,迪生。」

  「你把你替史約翰製作的沉思蠟燭拿到魏巴瑟家,留下用剩的一小段在他的書房裡讓我發現。」迪生說。

  「我希望那樣能再混淆你一陣子。」

  「你為什麼要從蘭妲家帶走秘方?」愛瑪問。「靈藥即使有效,對你也沒有用處。」

  「沒錯,葛小姐。現在的我最不需要的就是金錢。我拿走秘方是希望能用它引誘出擁有秘笈的人,因為那個人一定無法破譯它。」

  愛瑪皺眉。「你認為你能說服那個人相信你有辦法破譯其他的秘方?」

  「不試怎麼知道?」義泰說。他把頭靠在椅背上,疲憊不堪地閉起眼睛。「但我剩下的時間似乎不多了。」

  「秘方在哪裡?」迪生問。

  「這兒。」義泰睜開眼睛,緩緩坐直。他打開身旁茶几上的日誌,取出一張紙。「拿去吧,我顯然已經用不著它了。」

  迪生拿起那張紙端詳了一會兒,然後遺憾地搖搖頭。

  「廢紙一張。」他說。「義泰,你最近是病糊塗了,不然你一定會知道你的計劃全部都是徒然。秘笈裡沒有任何重要的東西,它只能算是古玩而已。」

  「別說得那麼肯定,迪生。」義泰靠回椅背上,再度閉上眼睛。「梵薩最深奧的秘密在那本書裡藏了好幾代,誰知道從其中可以發現什麼?」

  書房裡陷入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迪生走到愛瑪身邊。

  「來吧。」他說。「我們該走了。」

  「對了,你把我熱切的小徒弟怎麼了?」義泰問。

  「史約翰?」迪生停頓一下。「送他上了一艘駛往梵薩嘉拉島的船,他可以在那裡學習正統的梵薩術。」

  「很高興你沒有殺他,」義泰淡淡一笑。「他使我想到那個年紀的你。」

  迪生挽住愛瑪的手臂。「我們的疑問得到了解答,這件事終於結束了。」

  「你這是怎麼了?」義泰沒有費事睜開眼睛。「你不打算以謀殺罪把我扭送法辦嗎?你的正義感到哪裡去了?」

  「你是梵薩大師,而且不久人世。」迪生平靜地說。「正義不需要我的干預就可以得到伸張。」

  義泰不發一語,雙眼依然緊閉,胸膛似乎毫無起伏。

  迪生挽著愛瑪走向書房門口。她在臨出房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到義泰把那張記載著靈藥秘方的紙扔進壁爐裡,火焰立刻將它吞噬。

  當天下午,迪生在他的書房裡接獲羅義泰飲彈自盡的消息。他把信箋看了兩遍,然後緩緩摺好。過了一會兒,他離開書房走向溫室。愛瑪衝進溫室時,他正在把一株金蘭花移植到另一個大花盆裡。

  「迪生,我盡快趕來了。出了什麼事?」

  他看到她雙頰緋紅,氣喘吁吁,連帽子也沒戴,腳上穿的還是室內便鞋。

  「你看起來像是一路從我祖母家跑來的。」迪生說。

  「那倒不是。」她停在他面前。「我招了一輛出租馬車。」

  「原來如此。」他伸手去摸她的臉,發現他的手指上沾滿泥土時又垂下了手。「你怎會認為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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