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甜了,味道不怎麼樣嘛。」這是吃完半包圓月燒得出的結論。
「這鹽酥雞的味道還不錯,要是能多加點辣椒粉,那就更棒了。」三兩下吃完一包鹽酥雞,他中肯地提出建議。
「嗯……這巧克力好吃,就是少了點,不過癮。」他迅速吃光一盒價值上千元的巧克力,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角殘留的巧克力屑。
不到五分鐘,「貢品」全進了他的肚子,讓所有人都傻眼,只能傻愣愣地瞪著這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程咬金。
花朵滿臉佩服地看著他,每次被迫吃下別人的東西,不管好不好吃,她都只能讚美說好,從來不敢批評,他怎麼敢當著人家的面說實話啊?
「我是買給多多吃,又不是給你……」常客A瞪著手上辛苦排隊買來,卻被一個陌生男人吃了一大半的甜餅,表情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軍司不屑地賞他一個白眼。「我都嫌不好吃了,你說她會喜歡嗎?要不是肚子餓死了,我還不屑吃哩。」
常客A大受打擊,哀怨地捧著被人嫌棄到不行的半包餅退到一旁。
「我的鹽酥雞是買給多多吃的,你怎麼可以搶走?」常客B一臉憤恨地瞪著眼前高他半個頭的陌生男子。
「對呀,我的巧克力也不是買給你吃的,你憑什麼搶去吃?」常客C更是氣惱,那可是連他自己也捨不得吃上一口的超貴巧克力,竟然被這個臭男人一下子就吃光光,他好心疼啊。
「因為我餓了。」軍司的答案簡潔有力,卻讓所有「受害者」氣得想揍人。
「肚子餓就可以搶別人的東西吃嗎?」損失最慘重的常客C開始跳腳。
「吃都吃了,你們想怎樣?」強行吃了別人的「貢品」,軍司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聲音甚至比「受害者」還大,眼睛還惡狠狠地瞪著人哩。
他脾氣本來就不好,沒睡好跟肚子餓的時候,更是沒人敢惹。但他很清楚他現在的壞心情跟睡眠和飢餓無關,而是被一個女人給氣的,一個笑臉燦燦的白癡女人。
她沒事幹麼對男人亂笑?牙齒白呀!
「嗄?」聽到他蠻橫無理的反問,眾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你到底是誰?」自從「花屋」開幕以來,常客C幾乎天天準時來這裡報到,這個態度囂張的男人是三天前才出現的,每次來都看到他緊黏著花朵不放,但沒人知道他是誰。
「我?」軍司指著自己的鼻子,眼睛轉了一圈,嘴角多了一抹詭笑,故意說了一個非常曖昧的答案。「我是她的同居人。」
「同居人?!」聽到他的宣言,所有的男人一起驚呼,有志一同地全擠到櫃檯前,圍著花朵追問:「多多,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他就住在樓上,可是……」她還沒說完,店內已經哀叫聲連連──
「不會吧?」
「我不相信!」
「怎麼可能?!」
「她都親口承認了,你們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利用花朵腦筋不會轉彎的個性,成功地耍了這班臭男人,軍司笑得可賊了,揮手趕人。「全都回自己位子坐好,別在這裡吵!」
把眾人趕開,少了一群色狼環伺,空氣新鮮多了,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好。
花朵納悶地看著笑得一臉開懷的軍司,不由得跟著露出笑容。
「笑什麼笑?牙齒白呀!」看到她美麗的笑臉,好不容易轉好的心情又馬上變壞。「不要隨便亂放電!」
「我哪有?」她一臉無辜。
「我一進來就看到你對他們幾個傻笑,還說沒有。」他指證歷歷地反駁。
「開門做生意,當然要笑臉迎人啊。」這不是做生意的基本道理嗎?
「就算你不笑,他們也會上門。」同是男人,他怎會看不出他們的心思?這些男客的目標全都是她!
花朵聳聳肩。「我雖然是這家咖啡館的老闆,可是我不會煮咖啡,幾乎什麼事都不用做,如果我的笑容可以讓客人開心,那也很好,這表示我不是一無是處。」她的笑容藏著淡淡的自嘲。
「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你白癡啊!」軍司的招牌吼聲又出籠,而且這次是對著她的耳朵,吼得她耳膜轟隆隆作響。「你如果一無是處,這些人幹麼死纏著你不放?全台北市又不是只有你這家咖啡館!」
她藏在心底的自卑,他看到了。雖然她藏得很深,但她任何細微的想法反應,都逃不過他銳利的眼。
「……謝謝。」她微微一笑,笑容裡滿是感動。
她知道不論自己做什麼,家人們即使懷疑她的能力,都會給予最大的支持。她當然感謝家人無條件的支持,但這不是她最想要的。
她要的只是一個肯定的聲音,就是這麼簡單。二十多年來,沒有一個人肯定過她,第一個肯定她的人,就是他。
一個看起來粗枝大葉,愛吼亂叫的粗人,但她知道,他的心思可能比任何人都還要細膩。
「謝什麼。」俊臉猛地微紅,軍司有些窘地吼道:「我肚子餓了,陪我去找點吃的!」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他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嗄?多多竟然跟這個男的出去?!」店裡的男客人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臉上滿是失望傷心。
花朵雖然脾氣很好,也幾乎算是有求必應,但唯一的例外就是她從不接受任何人的邀約,更不會丟下店不管,跟一個男人外出。
難道她跟那個男人真的是同居的關係?
「我不要∼∼啊∼∼」
「天哪∼∼」
一陣陣哀嚎聲自「花屋」傳出,淒慘得有如發生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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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花朵從小被當成公主般寵愛保護,沒有一個男人曾越過花家四大護法的關卡,更別說像這樣拉住她的手不放,抽都抽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