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交報告的時候,再遇上瘋狂趕稿期,那簡直就像是一場惡夢!資料和書本全鋪在地上、床上、桌上、書櫃上,睡覺都來不及了,根本就沒有時間收,搞得整間宿舍像是紙類回收廠一樣。而早就變成一片白色紙海的地板,在紙海波浪起伏之間,只留下了從門口到床頭之間一小條蜿蜿蜒蜒的模糊小徑。
說到宿舍,就想到當年由於寫論文的需要,房間四周的牆上永遠貼滿大大小小墳墓棺材和死人骨頭的照片,為了寫報告、趕論文,三更半夜不能睡覺,拚命看的永遠是一迭又一迭的墓葬資料。一干親朋好友們聽了,沒一個願意在探望棠阿霜後,在棠阿霜的房間裡過夜。
說真的,棠阿霜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段時間完全不會覺得半夜看那些資料很可怕。這篇後記是在半夜快一點的時候寫的,現在一邊寫一邊回想,反而覺得後腦頭皮猛發麻……
看看我那幾個選佛教藝術題目的同學,他們的房間牆壁四周,貼滿的全是菩薩佛祖造像,難怪他們比較早畢業∼∼><
說到佛教藝術,就不能不提敦煌的莫高窟啦!莫高窟從魏晉時代開山造像,在唐朝時,佛教藝術成就達到最高峰,最美的菩薩造像,非屬盛唐時代不可。
八月的時候,在一時衝動之下,跟友人去游了一趟絲路,從烏魯木齊一路游到西安,見識了傳說中的沙漠和礫漠,坐到了傳說中的駱駝,吃到了傳說中的新疆葡萄、甜瓜和羊肉串。
這趟絲路之行的體驗十分特別。新疆的乾熱程度,是生長於台灣這種潮濕亞熱帶的人完全無法理解的,尤其在面對一大片沒有盡頭的藍天與沙漠時,更是體會到了領隊形容她面對不可思議的絲路美景時,所做的描述──「完全對語言感到絕望」,根本找不出任何可以形容這些美景的辭彙。
也許是氣候太過乾熱,嚴重水土不服,經過吐魯番的時候,棠阿霜和友人雙雙病倒了,感冒、發燒、頭痛、中暑症狀全都上來了。
凌晨三點鐘,搭往敦煌的夜臥火車上,所有人都入眠了,友人發著燒躺在軟臥睡覺,一整晚都在上吐下瀉沖廁所的棠阿霜,已經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來,對著廁所外的垃圾桶乾嘔時,不禁難受得哭了出來。
原本,領隊已經決定天亮後,下火車到敦煌參觀完莫高窟,就要送棠阿霜和友人一起去醫院掛急診了。沒想到,到了莫高窟門口,我們的症狀竟然好了一大半,還精神奕奕的一路跟著講解員跑了兩個多小時。繞完莫高窟後,整個人也活過來了,不吐了、不拉了、也不燒了。當下心裡真的只有一句話──佛祖保佑啊!被四周上千尊的菩薩佛祖包圍著,果然佛法無邊。
雖然絲路美景真的很美、很美,美到不可思議的境界,拿起傻瓜相機隨便拍回來都會讓人驚呼,但這次的體驗實在太驚人,除了嚴重水土不服、刮痧刮到從肩頸到腰背全是紫褐色、每天臉皮和鼻腔都又乾又痛、早晚瘋狂敷臉,把自己包成賣玉蘭花歐巴桑都沒用的滋味實在難受,再加上餐餐從不缺席、一直和棠阿霜長相左右的可怕番茄,所以,短期之內,棠阿霜應該……不會再去新疆了吧……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