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藍綺屏被拉得跟嗆,腕上傳來的痛捉回她的意識,終於察覺到他反應過度的神色像在掩飾什麼。「你在緊張什麼?」
「我哪有?」邱瑞謙神色慌張,只能不斷乾笑。
藍綺屏心知有異,突然回身朝門口走去,邱瑞謙反應不及,伸手拉了個空,心一驚,急忙上前攔阻。「不然你先到樓下等我好下好?我換個衣服馬上就好。」
那轉為配合的態度反而欲蓋彌彰,藍綺屏心頭雪明,停下腳步,直視他。「你瞞著我什麼?」
沒被捉姦在床,邱瑞謙仍選擇裝死。「哪有?你想太多了……」
「瑞謙,怎麼那麼久?」此時,嬌媚的大陸口音粉碎了他的謊言。
一回頭,藍綺屏看到一名身著浴袍的美女站在門口。在看到她時,美女也不禁一怔,隨即驕傲地微抬下巴,鳳眼在她身上打量。
雖然早有預感是這種情況,但突然面臨,還是讓人慌了手腳。
倉皇間,藍綺屏唯一能做的,是轉頭逃離,直接奔下樓梯,逃離這難堪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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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回到住所,出了電梯,看著江禹家的大門,藍綺屏還是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完這段路程的。
皮包裡的手機不時傳來震動,她沒有接,因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這段感情裡,兩個主角的心早已不在裡頭,卻還彼此浪費了兩年多的時間。
看到那女子,她不覺心痛心傷,在震驚之餘,甚至還有一些解脫的感覺,原來,辜負的不只是她,他也背負同等的罪愆。
兩年多的相處磨合,卻只換來可笑二字。
「叮!」身後的電梯開啟,江禹走出,見她站在門前,怔了下,隨即恢復泰然。
「剛回來?怎麼不進去?」他知道瑞謙今天回國,原本想說她應該會去約會,才提早回來,沒想到卻在門口遇個正著。
「嗯。」藍綺屏隨口輕應,慌亂掏出鑰匙開門,完全不敢回頭看他,怕被他看出異樣。
走進客廳,背對江禹,藍綺屏心裡很掙扎。她該把這件事告訴他嗎?
突然,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她緊懸了心。
「瑞謙?嗯,她回來了。」
藍綺屏回頭,看到他將手機遞來。她搖頭,退了一步,在看到他俊魅的容顏時,激動的情緒讓她心頭一緊。若他知道,他會幫著瑞謙嗎?
直到此時,江禹才看到她的表情,加上手機裡傳來氣急敗壞的喊叫,他知道,事實已被揭穿。
「她知道了?」江禹低聲問道,淡漠的臉上讀不出情緒。
輕緩的問句,聽在藍綺屏耳裡卻成了震耳欲聾的狂雷!
麗容瞬間慘白,腳下踩的地變得虛浮,讓她幾乎站不住。
他知道?他早知道?卻一直幫瑞謙瞞她?
「你先讓她冷靜一晚,明天再和她聯絡。」江禹結束電話,一抬頭,迎上一雙盈滿痛苦冷絕的眼,狠狠揪擰他的心。
「你一直都知道?」聲音顫抖了,淚,洶湧泛上眼眶。
她眸中那抹灼然的火苗讓江禹想別開眼,但他沒有,他沉默了會兒,而後開口:「對。」
他親口吐出的那個字,完全毀滅了她的世界。藍綺屏閉上眼,氾濫的淚水潸然而下,但滂沱的淚帶不走心頭的悲楚,反愈襯出深絕的哀淒。
緩緩地,她笑了——
「對男人而言,朋友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是嗎?只要和友誼牴觸,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傷害,是嗎?」
那抹笑,像把利刃,用力刺入他的心!江禹眉宇糾擰,想解釋,卻找不到話,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完全符合她的控訴。
笑!要堅強!別再讓他將你視若無物般的擺佈!藍綺屏想無謂地一笑置之,但深絕的傷害卻逾越了一切,她的心好痛,痛得讓她以為會就這麼死去。
她只能用殘存的意志力走回房內,將傷人的他阻隔門外,才放任自己軟倒床畔,埋首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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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廳,江禹拿著遙控器無意識地調轉頻道,雖然視線盯著電視螢幕,但注意力卻完全放在那扇緊合的房門上。
從昨晚藍綺屏進房後,那扇門就再也沒開啟過。到現在,夜幕低垂,一天又過去了。
他早上拖延著不出門,想趁她上班時,看她是否無恙,但久等多時仍不見她打開房門。放心不下的他索性請了假待在家中,要不是偶爾會聽到她房中浴室傳來的抽風機聲,心頭的擔慮會讓他把門撞開直接衝進去一探究竟。
江禹輕撫額角,濃眉聚起。他的行徑和落井下石無異,又有什麼立場表達關心?他的存在,只會在她心中的創傷鞭笞出一道道更深的傷痕。
突然,緊閉的房門開了,藍綺屏走出,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往大門走去。
江禹回頭,所見情景讓他喉頭一緊。
黑色露肩上衣將她白皙的肩頭映襯出讓人調不開視線的美景,馬甲式上衣緊貼住玲瓏的曲線,將雪胸托高得呼之欲出,同色短窄裙裹著渾圓的臀部,修長的美腿穿著黑色網襪,糅合她原本清靈的氣質,反而幻化成另一種誘人魅艷的吸引力。
「你要去哪裡?」江禹站起。她的打扮和臉上的表情都讓他覺得不對勁。
本想直接拉開大門出去,但他的聲音,還是頓下她的腳步。藍綺屏抓緊手中的小外套,心裡掙扎不已。
今天打電話要小茹幫她請假,濃厚的鼻音惹得小茹死命追問,追出邱瑞謙劈腿的答案。小茹氣得直嚷要帶她到Lounge Bar釣男人,還逼她穿上這套多年前一起逛街買的,但從沒有勇氣穿出門的衣服。
答應小茹後,她就後悔了,但立刻又有反駁的心聲出現——
他們不珍惜,又何苦讓自己一直被他們擺弄?會有人願意為了你將友誼擺在後頭的。
但只是稍瞬,想拒絕小茹的念頭又浮現,心思一直不停反覆。
她知道,負氣所做的行為之後一定會後悔,但她沒辦法,傷太重,她需要有人能告訴她,她的存在比任何事都重要,即使那人不是江禹,她也只能用這種方式短暫地麻醉自己不去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