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實在不敢去深究。
「違天,你在想什麼?打從你一走進客棧,我看你那兩道眉就沒放鬆過,什麼事情在困擾著你?」客棧的雅房裡,蕭南君噙著抹閒適的笑瞅著鳳違天,眼底有著打趣的光采。
鳳違天連忙回過神來,當下緊繃著一張臉。「我沒有在想什麼。」
「沒有?」蕭南君挑挑眉,擺明了不相信。「倘若你真沒心事,又幹嘛找我出來?咱們都已經是好幾年的老朋友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說來聽聽吧!」
見他酷酷的沉著張臉不說話,蕭南君乾脆先挑起話題。
「我聽說你那媳婦兒這一個月來把你們鳳家的家業管理得極為出色,而且還開了好幾家分店,是不是真的?」
鳳違天嗯哼了一聲。「是啊,我娘和我那三個弟弟對她簡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差沒當神膜拜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個做生意的高手,每一筆生意到了她的手上,只有成功沒有談不攏的,茶樓、鏢局、酒樓的生意也比以前還要好,簡直出乎我意料之外。」
蕭南君似笑非笑的瞅著他。「怎麼你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吃味?」
「吃味?」他不悅的哼了聲。原以為她搬進鳳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他,結果這一個月來他們兩人說的話加起來根本不到二十句,更別遑論能有什麼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她成天把所有的重心全擺在打理家業上,看到他也視若無睹!他怎麼能不吃味?
蕭南君哈哈大笑。「看來這沉香美人還真是不同凡響,三兩下就把你這人盡皆知的鳳劍公子給收服,還真是不能讓人小看,看來我也要甘拜下風了。」
鳳違天臉色沉到極點。「你說夠了沒?」
蕭南君自討沒趣的聳了聳肩,乾脆轉移話題。「那咱們不談這個。對了,你們風流四才子訂下的賭約怎麼樣了?」
鳳違天淡淡的道:「什麼怎麼樣?」
「誰爭得第一啦!」他可是好奇得不得了。「之前你們不是訂了個賭約,說誰要是能搶得四香美人的肚兜,誰便是風流四才子之首嗎?怎麼樣,你們四個誰贏了?」
想到此,鳳違天倒是難得的笑了。「誰輸誰贏我是不曉得,但我幾天前已經和他們見過面,他們好像也落入情網了,所以這爭第一的賭局該是沒輸沒贏。」
「也?」蕭南君耳尖的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笑著揶揄:「你的意思是說,就連你也落入情網了?」
「這……」不知為何,他的腦中竟在此時浮現出傅月沉那張甜美的臉蛋。
難道他真的也落入情網了嗎?他不曉得,他只知道他的日子裡似乎已越來越不能沒有她,他已習慣每天早上一醒來便有她的日子,他喜歡她那帶著無限活力的眼神、充滿自信的神態,以及她溫柔悅耳的甜美嗓音,而這些他似乎已將之深烙入腦髓,忘不了了。
蕭南君一眼便看穿他的心思。「好了,違天,承認自己陷入情網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而且你現在又多了這麼一個好幫手,你娘和弟弟對她也極為滿意,你們鳳家的事業也蒸蒸日上,我更是為你們感到高興,好好把握吧!這麼好的一個對象可不是隨便就找得到的。」
鳳違天有些僵硬的點點頭。「我知道。」在別人面前談起她,他還真感到些許的不自在。
蕭南君看了他一眼,突地開口:「你怎麼還不娶她進門?」
提到此,他也是納悶得很。「我娘也跟她提過,可不曉得為什麼,她一搬進來後,就沒再提過成親的事,成天淨是忙著酒樓、茶樓的生意,幾乎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上頭,我根本不曉得她心裡真正在想什麼。」狡詐如她,他猜她八成又在計算著什麼陰謀詭計了。
蕭南君強忍著笑道:「我說你這媳婦兒可不是省油的燈,能力比起你我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倘若真把她娶進門,我看你可得多多注意,她不是那種能讓人騎在頭上的女子,她極有自己的主見,可不是個尋常女子。」他也只能點到這裡為止。
鳳違天立刻精明的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你好像比我還要瞭解她?難不成你也看過她的真面目?」
蕭南君聳聳肩,一口飲盡杯裡的茶。
「我只能說這麼多了,剩下的,還得你自己去發掘,但你絕對要相信,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娶了他,包管你有好無壞,相信這點應該就不用我再多說了。」
鳳違天納悶的攏起劍眉。經過這一個月來的相處,他當然知道她是個極為有能力的女子,很多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幾乎都能迎刃而解,但最令他感到好奇的是,機伶如她,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便接手鳳家的生意,而且還一點怨言也沒有?
看來,還有很多事他該要好好的重新去「發掘」了。
第十章
京城裡盛傳的那個神秘的花草培育師。」
鳳違天的聲音一響起,花房裡的傅月沉立刻停下所有動作,張著雙美得不可思議的水眸望著他。
不等她回答,鳳違天已再開口:「我早該猜到是你的,畢竟你身上天生就能散發獨特的沉香氣息,傅家花坊又是你家開的,只要仔細一想,就不難猜出這兩者之間有著什麼關聯。」
傅月沉抿唇微笑,根本從來就沒打算瞞他。「你總算發現了。我還真不知你要到何時才會注意到呢!你也真是的,我住進這裡都一個多月了,你居然到現在才發現,可見得你根本一點也不關心我,真是讓我太傷心了。」她嘟著嘴說道,好像有多麼委屈似的。
鳳違天錯愕得傻了眼。「明明是你先欺騙我在先的!」
傅月沉笑瞇瞇的搖搖指頭,眨著慧黠的眼,「你這話可實在錯了,從頭到尾我就沒打算瞞你,如果真要瞞你,我又何必在這裡蓋了這間花房?而且我記得這些花苗我可是在住進來的那一天便全部搬過來了,是你沒有注意到,一點也不關心我,又怎能怪我?」她微嗾著嘴抱怨,小鹿般的眼睛眨呀眨的,可憐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