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掬情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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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轉身,問題來了。他竟忘了剛是從哪個門走出來——

  「是這間還是那間?」

  韓宕試著扭開其中一個門把,沒鎖,心想大概就它了,但走到床邊才發現床上已睡了一個人,發燒的腦子慢半拍才意識到自己走錯房了。正猶豫著該不該離開,只是仔細一看,他突然記起床上人兒的臉。

  天使頭一個念頭閃過,隨即一個清脆聲音響起——「我名字是谷琉衣。」

  韓宕記得女孩說話的表情,這麼一想,他才記起先前事情。

  自高雄離開,韓宕便甩脫了護衛的車逕自往省道開,他沒有目地的,反正有路他就闖。車行經屏東萬巒,他還在海鴻飯店吃了豬腳才離開,只是伊織信二渡給他的靈力不久便失去效用,鹵得香噴噴的豬腳肉頓時成為他的負擔。在經過五溝國小時,他突然覺得頭暈想吐,怕會弄髒車子,於是便停車跑進國小,之後記憶便有些凌亂,腦中唯一清楚的,就是眼前這張臉。

  韓宕還記得那夕陽紅光灑在床上人兒週身的畫面,難怪一開始他會誤認她是天使……

  縱使病著,身上傷口也未癒,但心裡好奇念頭一起,仍舊教韓宕忘卻身上疼痛,坐在床邊觀察起她來。

  頭一回覺得,可以在一個人臉上瞧見「溫柔」這兩個字。秀氣的柳眉下是兩道如彎月般濃密的長睫,韓宕還記得她那張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的表情。目光移動到她挺直的鼻樑、小巧的嘴巴上。這樣一個人,若硬要在她身上挑缺點,大概就是太瘦,臉色太蒼白,她需要多吃點東西,多曬點太陽。

  韓宕伸手撫摸琉衣臉頰,指掌下那軟軟嫩嫩的觸感,教他忍不住露出愉悅的笑。他發現,他還滿喜歡這樣撫摸她的感覺。

  「睡覺不鎖門,敢情是邀我進門?」韓宕又捏捏琉衣臉頰,只是琉衣睡前服過藥物,所以對韓宕的碰觸,她完全沒有反應。

  「睡得這麼熟,吵也吵不醒,你要我如何是好?我可不習慣抱沒有反應的女人。」

  正常男人誤闖陌生女孩房間,多少應該會感到不安才對,但韓宕是何許人,他自小性格就比常人狂傲,早就認定琉衣先前主動過來親近他,定是因為她對他一見傾心。

  自大的他完全沒想到其他原因!

  睡意彷彿也具有傳染性,琉衣甜甜睡顏看久了,韓宕突然覺得自己兩眼酸澀,極度渴望再回床上好好睡上一覺。

  「頭好痛。」

  韓宕不假思索便和衣躺在琉衣身邊。他心想,她帶他回家還不鎖門,而他也不排斥接近她,同床共枕這種事早晚都會發生,再加上他又懶得再出門去找他原來的房間——就當提前適應身邊多睡了個人的感覺,他想她一定會同意的。

  韓宕手撐起上半身在琉衣臉上印了個吻,然後摸摸她白細的臉龐,看著她睡臉低聲說話:「今天我只能這樣,其他的等我傷好了,我再補償你,嗯?」

  琉衣當然沒有回應。

  張嘴打了個大呵欠後,韓宕一手拉來被子,蜷在琉衣右側,閉眼沉沉地睡了。

  第二章

  七點半,陳媽準時進來搖醒琉衣,喊她起床吃飯。琉衣睡前服過藥,所以早上向來不容易醒來。

  當門一開,陳媽突然放聲尖叫。

  「啊∼∼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陳媽二話不說,一個箭步就朝床上的韓宕衝來,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打。

  搞什麼鬼!韓宕下意識伸手擄住陳媽手臂,兩人四目相接,只見陳媽怒紅了眼,彷彿想將韓宕吞下肚似的。

  「虧小姐好心帶你回來看醫生,沒想到你竟然趁晚上我們睡著,偷跑來小姐房間……你你你說,你昨晚對我們家小姐做了什麼——」

  「我沒——」

  「騙鬼!都被我逮到了還說沒有?!」陳媽用力掙扭著手臂。

  身體仍帶傷的韓宕哪敵得過陳媽的蠻力,一下就被她連拉帶扯拖離琉衣的床上。「磅」地一聲,韓宕屁股結實著地,真的是教他媽的痛死人。

  兩人這一鬧,把琉衣吵醒了。

  「怎麼了?」她揉著惺忪睡眼,瞧著纏成一團的陳媽與韓宕。

  「這、這傢伙趁你睡覺,偷跑進來你房間,早知道我昨晚就幫你把門鎖著,這王八蛋,竟然乘人之危……」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待在屋前的陳伯聽見聲響趕來,一見小姐房間多了個男人,陳伯也同樣掄起拳頭,撲向前痛打韓宕。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男人留什麼長頭髮——你你你,忘恩負義的傢伙!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把你丟到外頭去,讓野狗啃了也勝過留你在這——」

  這輩子韓宕從沒被人如此惡聲怒罵過。他可是蟠龍「帝釋天」,誰看見他不是畢恭畢敬,腦子裡連點壞水都不敢亂想的,就這兩個老傢伙最大膽,不但罵他,還動手揍他!

  「你們怎麼回事?」韓宕忍著胸痛用力擋開兩人,結果卻牽動了胸上的傷口,他難受地捂胸低叫。

  一見他表情,琉衣這才急忙下床拉開陳媽與陳伯。「先等一下啦,陳媽陳伯,你們忘了他身上有傷?」

  「有傷?有傷就可以胡亂欺負人啊!看我打死他這個王八蛋——」

  「不可以再打他了,你們真會把他打死的!」琉衣站在韓宕面前伸手護住他,不讓陳伯陳媽再靠近他一步。

  「小姐!」

  韓宕看著琉衣背影——穿著白色長睡衣,伸長手臂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瘦弱,卻又教人覺得神聖不可侵犯,韓宕表情一愣,一股異樣的感覺驀地竄過心頭:所有他認識的女人,只有她一個,會挺身站在他面前說要保護他。

  「我的意思是他身上有傷,你們昨晚也看過那傷勢多嚴重,在那種情況下,他怎麼有辦法會對我做出什麼事情。」

  雖然明白她這麼說是為了幫他開脫,的確也是事實,但聽在韓宕耳裡,仍舊有那麼一點不愉快——他的「男性雄風」,好像被人給低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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