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喜歡我成熟懂事的樣子,所以我努力配合你的腳步、努力偽裝世故體貼的樣子;你說追求女人很麻煩,我盡量不讓自己成為你的麻煩,不敢隨便打電話吵你,怕你會覺得我像個沒安全感的小女孩。明知道你不會對女朋友說甜言蜜語,也不會挖空心思去討好女朋友,可是,我卻覺得自己像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方便情人。」
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一股腦兒地傾訴心裡的委屈,羅青彥覺得自己真是名副其實的羅豬頭。
他歎氣地抱緊她,好想就這麼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想她跟著他團團轉著,對她突然提出莫名其妙的交往,還有被他賴皮地佔盡便宜,她不但沒把他踹到天邊去,還寬宏大量地包容他,接納他成為她的情人。
可是,他從頭到尾連句像樣的情話都沒有,什麼肉體吸引力,這麼爛的借口實在不配得到她的青睞。
「對不起,我老是只考慮到自己,卻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總是要你一再地遷就我、包容我。」他的聲音誠懇,漸漸地,她已不再哭泣。
「我這個人太自私了,長久以來,我的思考模式就只為自己一個人,因為不懂得體貼,所以才留不住女朋友。」
她抬起頭,皺眉瞅著他。「難道這就是黃小姐剛才說的過往的陰影?」
他的唇一扯,苦笑道:「沒錯。很抱歉不是什麼淒慘絕美的陰影。」
「可是你因此而拒絕談戀愛。上次和辛棣姊烤肉時,她說你結束上一段感情後就空窗了一、兩年,大家都以為你還忘不了上一任女朋友。」
他瞪著她。沒想到自己的秘書竟出賣他?還有,她都知道了竟還能忍到現在,她還真的很逞強!
「我真敗給他們了。大家的想像力會不會太豐富了一點?我只是沒有碰到讓我心動的人,全部的人就把我想成為愛受傷的男人?」
她眼底閃著莞爾興味,覺得他其實沒有外表那麼複雜難懂,他的世界其實再單純不過。
他受她吸引,感覺心動,開始行動。
一切就跟解決工作問題一樣。夏桐發現自己想得太複雜了,男女吸引其實就是肉體上的吸引,她不也愛他俊俏的相貌和結實的身材?所以才由得他得寸進尺地對她胡來?所以才任由他牽動自己的情緒隨他飄轉?
一想開後,她調皮地睨著他。
「那麼你是喜歡我的吧?不只是因為34C、24、35而已吧?」
羅青彥差點跌下沙發。沒想到她居然聽見他的低喃還牢記著。「當然不是……」他看了看她挺起的胸部。「好啦,有那麼一點啦。」
夏桐傾身靠近,把豐潤的胸脯緊緊地壓在他的胸膛上。他呼吸困難地歎氣。
「呃……或許不是只有一點。但我其實也注意到了你聰明的腦袋、敏捷的心思和其他種種的優點啦!」
她吻住他的唇。第一次由她主動,羅青彥自然非常樂意配合。
兩人同時為這纏綿溫柔的吻而歎息。當她結束長吻,聽到他性感地低語:「除了這個,我也喜歡你留在我家的性感睡衣。我尤其喜歡它的顏色。我有告訴你我喜歡黑色嗎?因為我一被你的屁股電到,就不停幻想你穿黑色內衣勾引我的畫面了。」
夏桐呻吟地笑著,臉紅地埋入他寬厚的胸膛。
終曲
十二月的某個星期五,夏桐上氣不接下氣地走在台北街頭。再過幾天就是耶誕節了,路上到處是耶誕裝飾物,某家百貨公司早早在十二月初就矗立起將近四層樓高的耶誕樹,號稱是全台北最高最大的耶誕樹。
路上湧現下班人潮、車潮,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盡相同,但大多數人都掛著淺淺的笑容。大概是因為週末將至,再加上耶誕夜快到了的關係吧?
夏桐無暇細想。她正趕往羅青彥的住處,想和他共度週末。兩人的關係穩定發展,當中雖然也有磨擦,但也很快就和好。
他懶得跟她吵或許也是主因。但夏桐發現,只要是她堅持的,最後讓步的一定是他。
他依然和她初識的他一樣,不屑說甜言蜜語也不來接送那一套,有時絕情地好像兩人不是情人,只是普通朋友一樣。
可是,他越來越在乎她說過的話、喜歡的事物,在忙碌的生活步調中,他學會抽空打電話跟她報平安、告訴她一天無聊的行程。
每當兩人各自忙著彼此的生活時,他會好像完全忘了她的存在。可是,一到假日他們膩在一起時,他又親密得彷彿兩人不曾分開過。
夏恫不知道一股情人是怎麼交往的,但她不在乎,她越來越清楚,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不一定要符合別人的標準,只要自己愛得自在、愛得快樂就好。
她不介意他一看起書來就忘了吃飯、忘了睡覺、忘了她,反正她已經找到勾回他全部注意力的方法。她神秘地一笑。
今天一早,她就收到他約會的簡訊。他們上個禮拜因為夏桐要陪爸爸體檢的關係並沒有見面,所以她特別期待今天的約會。
只是她沒料到今晚的約會是個大驚喜。當她看見插在大門上的白色玫瑰時,一顆心先是暫停,然後飛快地跳動。
她拿起香氣濃馥的玫瑰,迫不及待地打開門,黑褐色的木地板上鋪著一枝枝的白玫瑰,就像她夢想中的那樣。她的心跳飛快、呼吸梗在胸口,熱意威脅地包圍眼眶。
白玫瑰一直鋪進羅青彥的臥室,小小的客廳點滿了芳香蠟燭,角落則插著幾枝白玫瑰。輕柔的音樂流洩一室,夏桐立刻認出那正是他們最喜愛的專輯之一——〈白色戀人〉。
沿著玫瑰花走進臥室。她看見大大的床上鋪著黑色絲質的床單,床單上,白色的玫瑰花瓣排成心形。
夏桐不敢相信地走進去,看著他精心佈置的臥房,讓她好感動。
「這下你那群朋友再也不能說『我什麼都好,就是不夠浪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