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要剮都隨便你,好心一點的話,就把我關在床上三天三夜也行。」他故意嘻皮笑臉地說道,只希望能惹來她幾道笑聲。
「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段時間好了。」她不認為他真的已經理解她的想法了。
武聖揚臉上笑意在瞬間消失了。他咬緊牙根,胸膛激烈地起伏著。
「不過就是一點小事,你有必要鬧得這麼沸沸揚揚嗎?」他用一種壓抑嗓音對她低吼著。
「小事!一個人的感受長期被忽略,這怎麼會是小事?」鄔若玫忍無可忍地大叫出聲,叫得喉嚨都發燙了。
「我的意思不是那樣!」
武聖揚猛扯著頭髮,驀地緊閉雙眼,用力握緊拳頭,從胸腔裡發出一聲驚人咆哮。
吼——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才又慢慢地睜開眼。
「你哭什麼啊!」武聖揚大叫出聲,驚恐地看著鄔若玫雪白小臉上那兩行清淚,他長臂一伸,馬上將她摟進懷裡。
「我不是凶你,我只是覺得很悶。關於你感到被忽略,意見不被重視一事,我明明已經表達了最高誠意想和你和解了,你為什麼還是堅持要演出分手這種大戲碼呢?」他摟著她的身子,擁得很緊很緊。
鄔若玫的臉龐埋在他的頸間,呼吸著他身上松木的味道。
「我不是要分手,我只是希望能夠分開一段時間,好讓彼此好好地想一想。」她低喃著。
「我根本不用想,我只是需要改而已。」
「你要想!」鄔若玫抬頭看他,水眸裡儘是固執神態,「因為我要知道在你想起我時,你腦子裡想到的是什麼?是喜歡,還是習慣,你得弄清楚。而我也應該好好地想想,為什麼我一定要等到怒氣積到最高點了,才要開口表達我的不滿。」
「對,沒錯,你確實也應該好好地想一想。」武聖揚沒好氣地說道,將她推在一臂之外,以便能更加兇惡地瞪人。「我一個人過日子過習慣了,我承認我獨裁我野蠻我霸道。但是,你怎麼可以不知道,我之所以會那麼放肆地在生活上對你予取予求,正是因為我宇宙無敵超級地在乎你呢?」
武聖揚說到最後,忍不住又把她扯回了懷裡抱著,低聲在她耳邊,好聲好氣地說道:「改變心意好嗎?」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乎我,那麼就該依著我的意思,先分開一段時間試試看。」否則她一輩子都會心存懷疑的。
「我投降——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高興就好。反正,我對你的心意是不會改變的。」武聖揚仰頭對蒼天長歎了口氣,繼而深深看了她一眼。「畢竟,你有任性的權利。」
「我不是在耍任性,我也不想因為我是女人,而得到任性的權利。」鄔若玫好不容易平靜些的語氣,忍不住又高昂了八度。
「我又說錯話了嗎?」武聖揚錯愕地看著她,濃眉不解地皺成一團。「我覺得你可以耍任性的原因,純粹是因為我覺得你這輩子八成還沒任性過,對嗎?」武聖揚說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鄔若玫淚眼汪汪地凝睇著他,喉間飛過一陣哽咽。說他粗心,可他又老是能觸及她心裡最需要溫暖的那一塊啊!
鄔若玫張開雙臂,飛快地衝入他懷裡,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我先走了。」在他還來不及抱住她之前,她退開了身子,走向門口。「我待會兒會先去醫院看奶奶。在奶奶沒出院前的星期一、三、五晚上,我會去陪她。你則負責二、四、六、日,好嗎?」
「很好,好得不得了。」武聖揚咬牙切齒地說道,還鼓掌了兩下。
鄔若玫佯裝沒聽見他的掌聲,逕自走向門口。
鈴鈴鈴、鈴鈴鈴……
武聖揚手機響起。
鄔若玫身子一怔,馬上回頭看向武聖揚。
兩人交換了一眼後,在同一時間衝向手機,心裡同時都在擔心著奶奶的病情是否又起了變化。
兩個人撞成一團,武聖揚摟住她的腰,穩住了她的身子。
「我來——」他拿起手機,一看螢幕就翻了個白眼。「見鬼了,是洪筱薇!」
武聖揚把手機往床上一扔。
鈴鈴鈴、鈴鈴鈴……
鄔若玫看了他一眼,又走到床邊拾起手機,接起電話。
「喂,你好。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嗯……」鄔若玫垂眸低眉,很認真地聆聽著對方的滔滔不絕。
武聖揚一挑眉,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
「好好,沒問題,我會轉告他的。」鄔若玫掛斷了電話。
「你們在說什麼?」他好奇地問道。
「她叔叔——也就是醫院院長,明天會和主治醫師一起去探望奶奶。」她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武聖揚點頭。嗯,洪筱薇還不算太壞嘛。
「還有,我已經幫你跟她約好了晚餐時間,就這樣子了。」
「你搞什麼鬼!」武聖揚大吼出聲,怒髮衝冠地瞪著她。
「沒有,只是想試試一意孤行的感覺而已。還滿好玩的!」鄔若玫沉靜臉孔難得躍上了幾分頑皮,她捂著嘴笑了起來,笑得滿眼晶亮。
武聖揚望著她的笑顏,忘了自己還在生氣,也不禁跟著她微笑了起來。
他喜歡她這樣笑,像個無憂無慮的二十歲女生。
「那麼……我先去看奶奶了。還有,在我們分開的這段期間,我想先搬到隔壁住,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然後,我今晚會到我同學家過夜。」她現在很需要好友雨恬的笑臉。
鄔若玫說完後,對他揮了揮手,跑出房門。
她要搬到隔壁住?她要到同學家過夜?
「哪個同學?」武聖揚衝出房門,站在樓梯口對著樓下的她大吼一番。
「丁雨恬。」
「丁雨恬是哪個鬼!」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瞧,你連這個也不知道。」看來他們暫時分開,果然是個好主意。
鄔若玫站在一樓,瞪了他一眼後,快步走出了大門。
武聖揚看著她消失在門外,他大吼大叫、捶胸頓足地倒回床上,揍著枕頭洩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