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對著火鍋而坐的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沉默,一陣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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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遇上時,易少典才知道頭大。
以前,傅雲深的孤僻讓他沾沾自喜,自信整個演藝圈中沒有比他更輕鬆的經紀人,可以如此確實又嚴密的將旗下藝人的行蹤完全掌握住——因為那個孤僻的人,工作之外能去的地方,除了家裡,也就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書城。
哪裡知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如今,當人消失不見的時候,他竟然想不出除了家裡,除了書局,這個自閉鬼傅雲深還能上哪裡去?
是的,消失,就是這個字眼,傅雲深不見了。
易少典很不想承認,但事實證明,雲深失蹤了,就在他跟電視台高層哈啦、套交情的時候,那個萬人迷就這樣悶聲不吭、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
行動電話自然是沒人接的,但這真是見鬼了,因為電視台警衛表示並沒有看見雲深離開,可他整個電視台裡裡外外都找了八遍,就是沒看見人。
那麼,雲深到底上哪去了?
又,他到底是怎麼離開電視台的?
問題一個一個砸向易少典,過去讓他沾沾自喜、自認為撈到的孤僻個性,這回反過頭來讓他栽了好大一個觔斗。
急,隨著失蹤時數越拉越長,易少典可急的哩。
但偏偏,他更怕驚動媒體,把事情越搞越大,於是演變成就算焦急得快要吐血了,他也只能悶著頭找,省得節外生枝。
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總是安靜又聽話的雲深會臨時給他來這麼一手,大玩失蹤記?
易少典怎麼也想不明白,更糟的是,人海茫茫,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他到底要上哪兒去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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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今天有點晚喔!」
「嗯,因為路上塞車。」
「那快點去,剛剛錄完一集,姚瑤正在她的休息室。」
「嗯。」身為聽話的小助理,朱嬗芝只有應和的分。
「對了,可以的話勸勸姚瑤,身體要顧,別只是吃沙拉。」好心的工作人員A看著那盒裝著蔬果時鮮的半透明食盒,忍不住皺眉。
剛好走過來的工作人員B也提供私人關心。「姚瑤的工作量不算小,光是今天下午,她就還要再錄兩集,更何況她快發片了,接著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只吃沙拉怎麼維持體力?」
「嗯,我會勸勸姚瑤姊的。」因為是聽話的小助理,朱嬗芝還是只有應和的分。
「是啦,雖然身材很重要,但身體也是要顧的啦。」
「小朱妳啊,少吃一點,那一點讓姚瑤吃就好了。」
「哈哈哈,就是啊,聽阿凱說,妳一次要吃兩個便當哩。」
朱嬗芝當然不能澄清,以前多拿的那個便當其實是她二姊吃的,她一直就只是個煙幕彈,所以陪笑……她只能陪笑……
「姚瑤姊還在等,我先送午餐給她喔。」
「快去快去。」
朱嬗芝得到退場牌,快步的往自家二姊的專用化妝問走去,還聽見身後的人耳語著——
「當玉女明星也真辛苦,要叫我每餐像牛吃草似的吃沙拉,我一定受不了。」
「沒辦法,為了維持身材啊!」
「拜託!姚瑤她身材夠好了。」
「好是好,但總是要『維持』住嘛!」
兩名資深工作人員的閒聊被阻隔在厚重的休息室大門外,對著休息室內的景象,朱嬗芝直搖頭。
實話說,她其實有一點點的好奇,眼前那軟趴趴像水母一樣的懶骨頭……這模樣要讓外邊那些人看見,發現心目中的女神私底下其實是這副德行,他們不知做何感想?
「二姊,吃飯了。」胡思亂想丟一邊,還是得叫人吃飯才行。
「小豬……」看見胞妹,朱萼芝眼睛一亮,萎靡的神情幾乎是要放光,只是仍動也不動,因為餓到動不了,要節省體力。
「凱姊呢?」送來本日特餐的朱嬗芝張望了下,發現公司裡唯一知道她們朱家秘史、同時也是二姊專用的宣傳保母不見人影。
「凱姊去拿便當,順便確定等等開工的時間……今天吃什麼?」最後的問句才是朱萼芝關心的。
「今天幫妳買了妳最喜歡的那間日本料理的花壽司。」時蔬沙拉只是障眼法,朱嬗芝取出背包中的隱藏式補給品——兩大盒源自名店的壽司。
「啊!好好喔,我正好想吃這個。」朱萼芝興沖沖的拆開一盒,拈起一塊料多實在的美味壽司,拉開外皮上的保鮮膜,一咬就是三分之一個。
裝作沒看見那餓死鬼一樣的吃相,朱嬗芝又從大背包中拿出一杯重量杯的鮮果汁,將吸管戳進封膜中,進貢道:「喏,還有妳喜歡的那家飲料,剛打的,趁新鮮喝,不然維生素都死光了。」
聽見小妹的叮嚀,朱萼芝的雙眼直冒愛心光波,鼓著雙頰、肉麻兮兮的讚道:「小豬,小豬……妳對我真好。」
「是、是、是,那我先走了。」
回應那份熱情,朱嬗芝的反應倒有些冷淡,正待退場……
「咦?」領了兩份便當回來的雷凱倩一進門看見朱家老ど要離開,疑問:「小豬要走了嗎?」
「欸,因為還有點事。」朱嬗芝摸摸鼻子,答得有些模稜兩可。
「小貓的身體還沒好嗎?」
不擅說謊的朱嬗芝很難正面回答這問題。全怪自家二姊,扯了一個那麼爛的謊,說什麼撿到一隻生病的小貓……頭啦!哪裡來的貓啊!
明明就是不知所謂的賊心,一股腦的想逮著雲深的把柄,將來好反過頭來威脅,就為了「反威脅」的念頭,不但自作主張收留了雲深,私下還重新安排她的工作內容,要她盡可能的待在家裡「監視」他。
莫名其妙,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小貓只是還有點認生,小豬回去陪他就好了啦!」朱萼芝知自家小妹的老實,啃著花壽司,一臉滿足的代為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