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拍去滿頭風沙,她氣呼呼的站起身想破口大罵,卻見馬上的人已揚長而去,她頓時氣得在後頭追趕著。
「前面那個天殺的混帳混蛋,你給我停下來!」
馬上的人似乎聽見了她的吶喊,馬兒揚腿嘶嗚了聲,還真停了下來。
見狀,風雲皓愛立刻氣沖沖的衝上前去。
「混蛋,你給我下來,你到底會不會騎馬呀?我就站在路邊你居然也沒瞧見,要是我讓你的馬兒給踢傷了,你要怎麼賠我?」
見馬上的人沒說話,她納悶地一抬起頭,這才發現對方是個男子,而且此刻的他正用著一雙深不可測的邪惡黑眸直勾勾的盯著她。
雖然月光微弱,使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可她還是敏銳的感受到那雙放肆的眼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她不由得抱緊懷裡的包袱,到口的咒罵當下嚥了回去。
「呃,你……那個,沒事,我走了。」
風雲皓愛在心裡直打顫。他的眼神實在太駭人,而且居然以那樣淫邪的眸子直盯著她看,要知道現在的她可是男裝打扮耶!
等等,男裝?
她猛地瞪大眼,嚇得愣在原地。
為了避過朝廷的追查,她才決定女扮男裝,希望能借此逃過一劫,可眼前這男人卻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瞅著她,豈不代表了他是……
天哪!他該不會是有斷袖之癖吧!
她想都不想,嚇得拔腿就跑。
她一個人淪落在外已經夠可憐的了,她可不想再遇到那種人呀!
「站住!」
冷不防的,耳邊傳來一句森冷的命令,風雲皓愛驀地停住腳步,顫巍巍的站在原地,怎麼也不敢轉過身。
「轉過來。」
風雲皓愛當下倒抽了口氣,正在猶豫著要不要聽他的話轉過身去,卻聽見身後傳來他躍下馬背朝她走來的腳步聲。
風雲皓愛急得快哭了。
怎麼辦?怎麼辦?
「你可知道這裡是私人土地?」
風雲皓愛緊緊拽著懷裡的包袱,帶著濃濃的哭音道:「我淨顧著躲避追兵,只想著別被逮到,又怎麼會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你說什麼?」
感覺他充滿男性的氣息就在她敏感的頸後吐氣著,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好可怕!好可怕!
「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慢著,我准你走了嗎?」
經他這麼一聲大喝,風雲皓愛差點跌了個跤,她連忙穩住身子,壓抑在胸口的怒火猛地全數爆發。
她轉過身,憤怒地破口大罵:「你到底想怎麼樣?就算這裡真是你私人土地好了,我又不是故意闖進來的,難不成你要殺了我不成?」
見他不說話,反倒張著雙別富心機的眼眸瞅著她,她不由得恐懼地嚥了口口水,她從來不曾這麼害怕過。
「你、你該不會真要殺了我吧?不、不行,你不能殺我!」如果他真要殺了她,那她豈不辜負爹娘的托付?
冷眼看穿她堅強底下隱藏的恐懼,他不由得興起一股玩味。
「為什麼我不能殺你?」
「因為……」她又急又氣的直跳腳,「我只不過是不小心闖入你的私人土地,我又沒做什麼殺人放火的勾當,你當然不能殺我。」
一抹冷笑揚起,「哦?」
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邪肆氣息嚇得她倒退數步。
「所以……所以你不能殺我。」
男子瞇起眼打量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黑眸掃過她帶著驚恐的動人臉龐,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冷汗滑下她的額際,她咬唇慌張地思索著,「我叫風、風艾,對,風艾,艾是艾草的艾。」「風艾?」
他微微撇唇冷笑著。這個娃兒的說謊功力還真有待加強。
「好,風艾,拿著這個。」他掏出懷裡的東西丟給她,「帶著這個令牌到龍嘯堡自然會有人安頓你。」
「哇!好美的令牌哦!」
風雲皓愛興奮的瞠大眼,愛不釋手地把玩著。
令牌上頭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青龍,青龍腳下踩著五彩火焰,既威風又得意,而且還是用黃金打造的!
「喂,你給我這個令牌做什……咦,人呢?」
她著急的四處張望著,可偌大的樹林裡除了她之外,就再也看不到第二個人了,要不是手裡還拿著個令牌!她真要以為自己見鬼了呢!
「龍嘯堡……」
她皺起眉,心中有些懷疑。
那個人說拿著這個令牌到龍嘯堡去,自然就會有人安頓她,問題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正在逃難呢?
還有,他又是誰呀?
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風雲皓愛索性放棄了。
不管了,反正她現在是有家歸不得,還是朝廷緝拿的要犯,現下既然有人肯收留她,她就到那裡去避避難吧!
將懷裡的包袱背上肩,風雲皓愛快步走入月色中。
正午的太陽是又大又炙熱,空氣中淨是窒悶無比的燥熱,風雲皓愛揮汗如雨地走著,可還是抵擋不住毒辣的艷陽。
「天啊!不行了,我不行了。」
她全身軟趴趴的癱在一棵樹幹上,小臉被曬得紅通通的。
「龍嘯堡到底怎麼走呀!怎麼我趕了一個早上的路,連個影也沒見著?」她驀地大叫:「該不會是那個渾球騙我吧?可是,不可能呀!」
她掏出懷裡的那塊令牌,黛眉皺得死緊。
「他應該不會騙我吧!這塊令牌看起來價值不菲,一看就知道很貴重,況且他又不清楚我的身份,怎麼可能會騙我呢?」
她著急的在樹蔭下踱步著,急得想哭。
在外頭流浪了那麼多天,好不容易有個可以棲身的地方,可這會兒卻找不著,那她豈不是得流浪一輩子?
「哇……觀世音菩薩、如來佛、土地公、門神、所有的大神小神呀!不公平呀!你們不幫我也就算了,這會兒還要耍我,我不管啦,嗚……」
她難過地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直流,就連汗也流了一身,直到哭累了,她才轉為細細的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