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個病還要裝多久,恐怕要看他的心情了。
如果玲瓏服侍的好,他自然會早日饒了她,但如果不好呢?他這隻腳可不是一般的「特效藥」就可以「治奸」的。
叩叩!很快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小室拓哉知道她急著回家,是以,他早早就準備好一切。
門被一雙小手推開了,一身輕便休閒服的玲瓏踩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拉過他長臂,繞上自己頸項。
自不量力的她,打算直接把他扛走,孰料,他宛若一尊石像,屁股動也不動的黏在床上,不論怎麼扛都扛不起來。
忍不住,她回頭望著他,「你就不能放輕鬆點嗎?」
「你忽然衝進來,不由分說就想把我扛起,拍謝,我反應太慢了。」
「我急著出門好嗎?」
「可是,我並不急著出門。」
什麼話!他答應她的,難道他忘了?
她生氣的把手叉在柳腰上,「那你現在到底是怎樣?不打算陪我回家了?那好,我請假。」
「我有說什麼嗎?」
「你是沒說什麼,可是我一個月沒回家了,很掛念母親和弟弟、妹妹。」
「你母親患的是什麼病?」
「癌症。」她歎氣。
小室拓哉疑惑的蹙起劍眉,「那為什麼還待在家裡,不送醫院?」
「她不肯去,就因為她不肯去,才這麼令人憂心,她太固執了,除非是她自己點頭答應住院,否則就算三輛牛車也拉不動她。」
「她為什麼不肯去?」
「是我沒用。」
「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們家很窮,我又不懂得賺大錢,只好和妹妹放棄學業,出來幫傭,我們不只要湊齊給我母親動手術的錢,還要繼續供弟弟讀完大學,我母親認為她的病是全家人的負擔,所以遲遲不願動手術。」
「你老公呢?不能幫你嗎?」
玲瓏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話。
小室拓哉很同情她,「可見你嫁的對象並不是很好,你娘家經濟有困難,怎可袖手旁觀?」
「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談這個問題了?」老實說,她不擅於說謊,於是,她試著拉開話題。
「好,那我們來談另一個問題。」
「我急著回家。」
「你急也沒用,就算你現在趕回去,也解決不了問題,你現在急需要的是一筆錢,玲瓏,你應該早點跟我開口。」他提出實際的看法。
她不想被他看扁,慚愧的搗住羞紅的小臉,「別說了,我和妹妹正在努力工作,就是想解決現實的問題。」
「你們不過是女傭,短期間內,根本解決不了錢的問題,但我可以幫你解決。」小室拓哉鄭重的表示,並提議道:「你母親的病並不是一種普通的疾病,容不得你拖下去,我現在就陪你回娘家,你想辦法說服你母親,我安排她到日本進行手術,至於錢的問題,全包在我身上,所有的醫療費用,我都會幫你出。」
玲瓏愣愣地凝視著他,有些受寵若驚,「這……這怎麼行!我不能拿你的錢,我們之間早成過去了。」
「那麼你就當作是我借你的。」
「可是,你要把我母親送到日本耶!太……太遠了!」是太貴了,日本是繁榮又先進的國家,她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要不,她真的很希望母親能去日本接受治療。
「日本是我土生土長的地方,我很清楚那邊的醫療設備遠勝於台灣,相信我的考量,我保證你母親在日本會得到妥善的照顧。」他在提出這建議前,已事先把事情考慮周全。
「這麼大筆錢,你要我拿什麼還?」她只好坦白道。
「還不起就算了。」他無條件的想幫助她,並不奢望得到任何的回報。
「那怎麼行::」
「少廢話,我們該出發了。」
「拓哉,謝……謝謝你。」玲瓏眼眶紅了,激動得不知如何表達心中的感激。
小室拓哉連眸子都笑了,「你總算不再連名帶姓的叫我了。」
玲瓏笑了,用手背抹去滾出眼角的淚水,背對著他,曲著身道:「快上來,我背你下樓。」
小室拓哉將高大的身軀輕輕依附在她背上,當大手觸及她纖瘦的雙肩,憐惜和心疼感便瞬間湧起。
這麼瘦小的身軀,到底吃了多少苦?又如何有足夠的力量扛起家庭責任?
他怎狠得下心捉弄她?
不!他怎可有婦人之仁?安排她母親動手術,他可以說服自己去相信這純粹是基於道德和「朋友道義」。
沒錯,他同情她的遭遇,所以他作了這樣一個決定,但,當回憶陷入她當年的背叛--她今日的婚姻,他就覺得「同情」與「原諒」無法在他心上劃下等號。
換句話說,他可以因同情去協助她當下遇到的困難,卻不能因同情而原諒她當初的背叛,只因愛得太深。
愛得太深?他承認自己確實愛得太深,直至今時今日還忘不了這一段情感。
然而,她已經結婚,他能怎樣?硬把她留在身邊,除了可以每天看到她,他又能怎樣?
總之,不論這份情有多深,都只能偷偷放在心上,偏偏他就是渴望擁有全部的她,怎麼都不甘心放走她。
倏地,已推著他走出大門玄關的玲瓏,忽然開口說話了,充滿狐疑的嗓音,不但打斷他的思緒,還險些兒考倒他的機敏!!
「奇怪,你受傷的不是右腳嗎?怎麼今天變成左腳了啊?」
糟一個大糕!要穿幫了!
小室拓哉的一顆心狠狠跳了一下。
因為疏忽,他竟然不慎的犯下大忌,忘了受傷的腳,是右腳還是左腳!事到如今,唯有硬拗了!
「是你記錯了,我右腳一直都好好的。」他神色鎮定地道。
「是嗎?可是我記得明明是……」玲瓏有點兒不信,因為她記得很清楚,他受傷的確實是右腳。
「你這女人真囉嗦,明明就是你自己記性差。」
真的嗎?玲瓏眉頭一擰,疑惑地抓著頭皮,輪流研究起他的左右腿,開始覺得事有蹊蹺,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