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把你交給我,我就要負起責任照顧你,所以你放心,在你提出離婚之前,我不會主動開口的。」段書勳為自己找了個理由,不想漏露他的心事一分。
其實他對她的在意早已超出了責任,有種疼惜且難以言喻的情感溢滿了他的心,他不想做出傷害她的事。
「你對我就只是責任嗎?」顏初穗的聲音發顫著。
段書勳又是不吭一聲。
得不到她要的答案,顏初穗放棄追問了,整個人如同洋娃娃般癱在他肩上,任他扛著她,來到停車場。
在段書勳把車開出停車場後,有個人從段氏大廈走了出來,他淋著雨,直直盯著段書勳遠去的車子,濕透的白色襯衫中,隱約可見手臂上的星型胎記。
他面露陰狠,眼神像是裝滿了仇恨。
如果說顏家一家人各奔東西一輩子,他還能夠仁慈的只弄倒顏氏,放過他們一條命,但他們一家人竟然又當著他的面團聚了,他不允許,連其中一個人得到幸福也不允許,因為他們不配!
「妹妹,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
第6章
顏初穗睡得好熟,還是因為太陽的熱度射在窗簾上,她才熱醒的。
她眼睛腫痛著,昨天被段書勳帶回來後,她就躲在房間裡哭了好久,發呆了好久,連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清楚。
看了下時鐘,已經早上九點多了,原來她睡了那麼久……等等,那她不就來不及為阿勳做早餐!
stop!他們都吵架了,她為什麼要幫他做早餐啊?再說這個時候他都已經去上班了,她用不著那麼費心。
咕嚕咕嚕——
唉!想賴床也不行,就算傷心得快死掉了,她的肚子同樣會餓。昨天哭過就算了,今天的她不想再為情所困,她想煮個豐盛的大餐好好犒賞自己。
砰!
一陣奇異的聲響,讓已在廚房的顏初穗嚇了一跳,正持著菜刀切菜的她,差點砍到自己。
明明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啊,剛剛那是什麼聲音?有小偷闖進來了嗎?
她持著菜刀,小心翼翼地檢查每個房間,直到推開了客房的門。
「你不要過來喔,小心我跟你拼了……」咦,茶几上的保溫瓶怎麼摔到地上了?定眼一瞧,段書勳正衣著整齊的坐在床上。
他不是已經出門了嗎?
顏初穗一愣,有點摸不著頭緒。
「我要去上班了。」段書勳瞄了她一眼,再看了眼摔在地上的保溫瓶,不作解釋。「麻煩你處理一下。」
顏初穗呆若木雞的愣著,就這麼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比較好。
「你的領帶。」對,一定是他的領帶沒有打好的關係。
「謝謝。」段書勳整理了下,動作比平常遲緩。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阿勳臉色也不太對勁……
「阿勳你……」
「我沒事。」段書勳回答得太快,有點欲蓋彌彰的意味,他急著越過她,走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大手捺住她的肩膀。
顏初穗心頭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半倒在她身上。
他的呼吸急喘,冷汗直流,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樣。
顏初穗忍不住將手覆上他的額,這麼一碰,她嚇壞了。「阿勳,你發燒了!」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燒,難不成是昨天淋了雨的關係?她記得他送她回家後,沖個澡又跑去上班了,一定是那時候著涼的!
「我沒事,我要去上班了。」段書勳緩緩推開她,想走出房間。
「上什麼班啊,你連拿個保溫瓶都沒力氣!」顏初穗氣他的逞強,硬是把他扶到床上坐好。「躺好,生病的人就要好好休息……」
段書勳還是滿腦子工作,他向來不輕易請假的。「可是我還有工作……」
「我會幫你請假!」顏初穗擅作主張的幫他脫下西裝外套,好讓他睡得舒服,然後慌張的找起體溫計。「體溫計我是收到哪去了……」
「你放在第二個抽屜。」段書勳見她那麼認真,沒多想的就說出口了,加上他的身體真的很不舒服,頭暈目眩的,去上班也辦不了什麼事吧。
「喔。」顏初穗找到了,強作鎮定道:「別看我手忙腳亂的,為了成為一個好妻子,我可是學會了一點護理常識喔!我先幫你量個體溫好了。」
她不敢看他,也不敢讓他知道她有麼多麼擔心他,差點衝動的叫了救護車。
是她害他生病的,如果昨天她順從的跟他回家,他就不會淋那麼久的雨了!
她好沒用啊,昨天說過多少氣他的話,還為他哭腫了雙眼,現在一看到他病倒了,她整顆心都向著他了。
無論他對她做了什麼令她心痛的事,她還是愛他,好愛好愛他……
「天啊,三十八點九度,我幫你請醫生來吧!」他發高燒了!顏初穗連忙打電話給她家的家庭醫生。
段書勳就這麼看著她忙進忙出的,電話打完就幫他準備冰枕,還不忘幫他擦汗,焦急的模樣彷彿病的人是她,不舒服的人也是她。
他實在無法想像昨天才哭著打他,說恨死他的她,現在會為了他那麼忙碌,而他該趁這時鐵了心把她趕出房間的,這麼一來,她或許會氣得跟他提出離婚。
但他什麼都說不出口,大概是因為病了吧,他沒有力氣說話。
他很疲倦,而在她的照料之下,他總覺得可以安心的入睡……
二十分鐘後,醫生趕來了,替段書勳打了幾針後,還慎重的叮嚀顏初穗要注意他的情況,小心引起肺炎。
送醫生出門後,顏初穗就一直守在段書勳的身邊,幫他擦汗,換下濕衣服,冰敷和量體溫,但好幾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有明顯的退燒,她急了。
顏初穗握住他的手,忍不住哭出聲。「為什麼生病的人不是我?」
她滿腦子掛慮的都是他的病情,已經沒辦法去責怪他了。
不要哭……
段書勳很想休息,卻被她的哭聲驚醒了,看著她握著他的手,他很想撥開,不知怎地卻遲疑了,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