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女人給忘了,把她丟回她的世界裡。」他深情凝視著她,「而現在我來了,請把她還給我。」
翁書雅聞言,驀地瞪大眼,心裡急顫狂喜著。
他想起來了嗎?
正疑惑,卻見他自口袋裡掏出香水鏈子。
「這個是金倪妮托我還給你的,我先交給你,免得又忘了。」
聞言,狂喜的心情立時削減了大半,她冷冷的接搶過鏈子。「看來,你還是沒想起它的意義。真是不好意思,還要你千里迢迢來還東西,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是,她承認,她是故意不拿回金倪妮的香水鏈子,因為她在賭,依舊在賭那最後的可能性。
在她心裡,仍舊忍不住期盼事情能夠有挽回的機會。
但前提是,他需要她的程度遠勝過喪母之痛,可以讓他真正釋懷。
如果他想不起那段日子發生過的事便想要和她復合,總有一天,他會恨她的。
「雖說,我不知道這個香水裡有什麼意義,但我只要知道你對我的意義就夠了。」深沉的眸子直瞅著她。
翁書雅心頭震了幾下,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卻突地聽見——
「媽咪!」
「帝諾?」她狂喜的回頭,就見兒子飛快跑來。
冒著被撞倒的風險,她張開雙臂等著他,再緊緊將他擁入懷裡。
「媽咪,你想不想我?」帝諾猛在她身上蹭著。
「好想,媽咪好想好想你,想得都快要死了。」
啊啊,不是幻覺,她的帝諾是真的出現在她的懷裡!
連伯凱杵在一旁,看著她們母子相見歡的畫面,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
聽說她吃不下東西,他隨即捲起袖子,洗手為她做羹湯,沒給個親親抱抱就算了,她居然還擺出一臉冷漠,企圖要跟他劃清界線。
哪有差這麼多的?
他也要抱一個。
不動聲色地走到她的身後,緊緊地將她擁進懷裡。
「你在幹什麼?」她先是一愣,而後瞥見坦娜饒富興味的眼神,趕忙要掙脫他。
啊啊,坦娜別走,別走啊!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坦娜不救她?難不成在不知不覺中,坦娜已經被他給收買了?
啊,她懂了,她剛才確實是聽見帝諾的聲音才醒來的,坦娜根本是他們的同夥,但他們到底是怎麼混進來,又是怎麼逃過父親那一關的?
「我也想你啊,想你想得都快要死了。」這個臭小子,要他幫個忙,誰知道他只會在他媽的懷裡蹭,一點忙都幫不上。
「你不是很恨我嗎?」翁書雅僵硬的挺直身子。
「但我也愛你。」因為有愛為基礎,恨意才會來得那麼猖狂。
「你說你不愛我的。」這句話,在她的心上劃下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到現在都還沒有癒合,甚至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隱隱作痛。
連伯凱咬了咬牙。「我說錯了。」
「我沒聽錯。」
「我……」
「放開我吧。」她直視著前方,不容許自己再怯懦。「我怎麼能夠讓你跟我這個殺人兇手在一起呢?」
連伯凱聞言,微愕地鬆開了雙手。
她乘機抱著帝諾往二樓的方向跑。
他原本想追的,但下一秒又苦笑著停下腳步。
就算追上了又如何?他依舊無法反駁她剛才說的話。
該死,他已經把很話撂盡,才會將自己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
*** *** ***
「媽咪,爹地來了,你為什麼還是不開心?」帝諾跟著她回房,看見擱在桌子上的稀飯。「媽咪,你沒有吃嗎?」
翁書雅回頭看著他。「帝諾,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她不解。
「嗯。」
「既然是前天晚上就到了,為什麼我今天才看到你?」她拉著他到一旁的沙發坐下。
「因為外公不讓爹地見你啊,所以我就跟爹地去飯店住。」
「外公知道你爹地來了?」
「嗯。」帝諾重重地點著頭。「而且,外公還打了爹地。」
翁書雅驀地想起他臉頰上的淤青。「你爹地沒事吧?」
「嗯,可是外公說,他要給爹地三天的時間,如果爹地沒有辦法讓媽咪恢復正常,就要他立刻離開。」說到這裡,他噘起嘴。「媽咪,你還記得你一開始說要帶我去找爹地的,現在爹地來找你了,你為什麼又不理他?」
她一臉為難地將他抱在懷裡。「帝諾,有很多事是你不明白的。」
她何嘗不願意接受他的擁抱?但他殘酷的指責猶在耳邊,她好怕他哪天再想起,又會趕她走。
雖然很想待在他身邊,可是待下後就得要不安地度日;但不在他身邊,她又得要天天以淚洗面。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媽咪,不管怎樣,你至少也要留爹地留到我生日啊,我從來沒有爹地幫我過生日呢。」帝諾使出眼淚攻擊。「你不會忘了我的生日快要到了吧?」
「不會,媽咪不會忘了你的生日。」還有兩天,對不?
「爹地可以幫我慶祝吧?」
翁書雅點點頭,帝諾隨即跳下沙發。「我去跟爹地說這個好消息。」
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背影,她實在是哭笑不得——原來帝諾成了他的線人了。
*** *** ***
「帝諾,把你的心願說出來。」唱完生日快樂歌,連伯凱隨即拍了拍他的肩。
帝諾瞭然地點點頭。「第一個心願,我要一個爹地。」
話一出口,在帝諾身旁的翁書雅臉色微變。
「第二個心願,希望爹地可以跟我和媽咪一起住。」
連伯凱在一旁緊握著拳頭偷偷拉弓,無聲地喊了聲Yes。
「而第三個心願呢,我寫在紙條上。」基於不能說的習俗,所以他改寫在紙上,交給他最麻吉的爹地。
連伯凱看也不看地就收進口袋裡。
「吹蠟燭了。」
吹熄蠟燭,吃完了蛋糕,帝諾由坦娜帶回房裡,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時間。
「書雅。」他輕喚,偷偷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