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沈家不出面。你不用問為什麼,只要把事情處理好即可,我父親那邊我自然會跟他報告。」他十分冷靜的說:「另外,在我回台灣之前,我希望你先幫我把幾份東西準備好……」
站在他身後的卓清妍從一開始的滿懷笑容,漸漸變成此刻的不諒解,溫暖的弧度在一瞬間成了最真實的諷刺。
她聽見了,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她很清楚的聽見他說的每句話、每個字,所以也徹底發現了這樁大謊言。
他明明已經向她保證要放棄Le Moon Villa收購案的進行,卻在暗地裡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其他買方出面進行收購!
是呀,這樁交易在檯面上雖然不是由沈家出手,可是背地裡真正的操弄者還不是他!天啊,沈聿怎麼可以這麼小人?竟然玩這種一刀兩面的可惡手法,虧她對他的承諾還如此深信不疑,而他終歸是欺騙了她!
報復對他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他就非得用這樣的手段才能平復他的傷口?那麼對於曾經選擇離開的她,他會怎麼做?也要這麼陰險卑鄙的賞她一頓措手不及的懲罰嗎?
她不知道怎麼發洩心裡的失望和憤怒,她只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相信他了。
「沈聿,你真是我見過最可鄙的人!」卓清妍失望的對他喊。
沈聿猛然回過頭來,發現她就在身後,趕忙站起身,「小妍,怎麼了?」他上前試圖擁抱她。
二話不說,她毫不客氣的當場打了他一巴掌,眼眶中的淚水被這情緒激烈的逼了出來。
那巴掌是那麼的清脆響亮,有一瞬間,他們兩個人都震懾了。
「卓清妍,你到底在幹什麼?!」沈聿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才短短的時間,她就可以全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叫人感到陌生,昨晚那個依偎在他懷裡柔情似水、婉轉吟哦的女人怎麼會突然就這樣消失了?
「你還敢我問我在幹什麼?我才要反問你呢!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卓清妍激動的問,淚水撲簌簌的直落。
「卓清妍,如果你是對昨晚的男歡女愛反悔了,那麼容我提醒你一句,我沒有強迫你委身,也沒有下流的逼你乖乖就範,一切都是雙方心甘情願的,你突然反悔算什麼?」
「對,我就是反悔,反悔我怎麼跟你這樣的人做那種羞恥的事情——」
「羞恥的事?」聞言,沈聿危險的瞇起眼,扭住她的胳膊,「跟我上床是羞恥的事情?」
「對,羞恥!」她哭泣著說。
羞恥?她竟然把如此美好的感覺比做羞恥?
沈聿的臉上蒙上冰霜,「所以呢,你要控告我強行佔有你?」冷笑一聲,「我不認為法官對我和我合法的妻子之間的親密關係會有其他的解讀,再說昨天晚上你不也享受了?」
「住口,你不要說了,你住口!沈聿,你真是徹徹底底的偽君子。」掙脫不了他的箝制,她只得揮著另一隻自由的手攻擊他。
他又是一把抓住,「聽著,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對我呼巴掌。」
「我要跟你離婚,我要跟你離婚——」卓清妍失控的大叫。
「離婚?卓清妍,還沒有好好享受夠我新婚妻子的身體,你以為我會這樣放手嗎?別傻了,我只是個男人,不是聖人!」沈聿極盡挑釁。
一想到她竟然對他說出要離婚的字眼,他就無法控制心裡的痛。
拽著她一路往屋裡去,怒氣騰騰的他就像那個決裂的夜晚般火爆。
「放手,你放手——」
他要做什麼?這個惡魔到底又要做什麼?卓清妍心裡掀起了一陣恐懼。
沈聿對於她的話置若罔聞,一路拖著她回到屋裡,發了狂的將她推向昨晚的那張床,那張有著甜蜜味道的床。
「不要,你放開我!」她恐懼的掙扎。
狂狷地扯著她的衣物,沈聿懲罰的吻著她,力道全然不若昨夜的溫柔,只有懲罰的痛楚。
「不要!不要!」卓清妍不斷的哭泣著。她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怎麼會……
驀然,沈聿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冷冷的看著哭泣掙扎的女人。
「原來強摘的瓜,真的不甜,即便我娶你,讓你徹徹底底成為我的女人,你還是不能喜歡我是吧?」
「我要回台灣!」
「就再忍幾天吧,至少把這場虛假的蜜月給我乖乖演完,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再碰你,我對強行奪取女人的身體沒興趣。」說完這句話,他便拋下她走了,帶著受傷的靈魂離開。
*** *** ***
徹底的消失了,距離他的斷然拂袖而去,沈聿已經整整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有出現,相對於他的徹底消失,身心俱疲的她倒是哪兒都沒去,只是消沉的把自己縮在發呆亭上,什麼也不願意去思考。
虛假的蜜月?呵呵,這確確實實是虛假的,她低笑著,笑到流淚都渾然不自知。
她只感覺到深沉的難過緊緊的霸佔了一切。
為什麼沈聿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為什麼……
枕在發呆亭裡,難過時就低泣,累了就昏沉睡去,她的靈魂根本是和這兒融為了一體。
夜裡沈聿回來過,只見餐桌上的食物她動也沒動,在屋裡沒看到那個叫人又氣又憐的身影,以為她逃了而失望不已,後來在發呆亭看見她的身影,想要伸出手撫摸,可是記憶中她厭棄的表情太傷人,讓他掙扎不已,最後還是選擇縮回了手。
為什麼要這樣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想想自己也真是沒出息,沈聿自嘲的想。
看過了她,他又無聲無息的走了。
在這兒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卓清妍只能默默祈禱這虛假的蜜月趕快結束,她寧可回到點心廚房裡面對那些麵粉、容器,也不想被失望吞噬。
只是她以前還能是個點心廚房的小師父,從今以後,大家又會怎麼看待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