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接下這份差事,因為這麼一來她就可以見到他了,可是,她知道這是個不智之舉,只會讓她越來越無法放開他。
「你決定好了嗎?」
「我可以考慮嗎?」
「因為時間很緊迫,而且必須安排你實地察看婚禮場地,我沒辦法給你太多時間考慮。」
「我明天就給你答覆。」
「好,明天等你的答覆。」頓了頓,他像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場接著道:「你不需要想太多,這只是工作。」這句話根本是在說給他自己聽的,他真的不應該讓自己有機會跟她糾纏不清,可是既然已經向媽媽開口,他就沒辦法收回來了。
「我知道。」她很清楚,不管她多麼努力,恐怕永遠都無法改變他們之間懸殊的差距,她又怎麼敢對他心存妄想?
「我等你的消息。」
點了點頭,看著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她突然覺得很感傷。
為什麼他們會變得如此陌生?她多麼希望再一次看到他臉上的笑容……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 *** ***
長得驕小就是有這樣的麻煩,稍微抱點東西就好像快要被壓垮似的,教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為她捏了一把汗,雖然當事者已經很習慣了。
江靜梨剛剛搖搖晃晃的轉進花店所在的巷道,袁小芹就衝過來接手了。
「哇!你今天特別體貼哦!」江靜梨逗道。
「你一直沒有回來,梅姨快擔心死了,怕你被壞人拐走,特地派我出來瞧瞧,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衝到飯店要人呢,對了,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我們待會兒再說。」回到花店,江靜梨當然是先坐下吃早餐。
「為什麼會這麼晚呢?」袁小芹已經等下及的追著問。
梅姨輕輕拍著袁小芹的肩膀,「你讓阿梨先把早餐吃完。」
「喔。」
囫圇吞棗的解決掉早餐,江靜梨趕緊道來,「我剛剛接到一筆生意,亞裔集團的褚家要辦喜事,他們想請我負責婚禮會場的佈置。」
「真的嗎?你真是太厲害了!」袁小芹歡呼的拍手。
「我還沒有答應,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勝任。」
袁小芹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梅姨點頭附和。
「那種財團的婚禮一定有很多大人物出席,我擔心自己做得不好。」
「你也有可能因此拓展我們花店的生意啊。」這個時候袁小芹反倒比她樂觀。
「如果能達到這樣的效果,那當然很好,可是,結果也可能正好相反。」
「阿梨,你怎麼變得這麼悲觀呢?」梅姨擔憂的看著她。
「呃,對方不是普通人家,壓力難免比較大。」好像一牽涉到褚鴻圻,她就會變得特別敏感、彆扭。
「既然人家選擇你,這就表示他們對你很有信心,你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而且這也是磨練自己的好機會。」
「我知道這是磨練自己的好機會,可是……」
「這是你在外面接的Case,所以收益全部歸你所有。」
「太好了!」袁小芹興奮的大叫,「我們育幼院又多了一筆收入了。」
皺了皺眉頭,梅姨不太贊同的說;「我知道育幼院是你們的家,可是,你們也要為自己打算,不要什麼事都把育幼院放在第一位。」
「育幼院現在急需要一筆經費……」雖然江靜梨已經摀住袁小芹的嘴巴,可是脫口而出的話也來不及收回了。
「為什麼?」
抽回自己的手,她輕描淡寫的說:「梅姨,其實也沒什麼,育幼院想整修小朋友們的教室,原本一直傷腦筋應該去哪裡籌措經費,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得到亞紀生化科技的義賣會贊助,經費已經沒有問題了。」
「你們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
「梅姨給我們的幫助已經很多了,我們不想再增加梅姨的負擔。
「如果是有意義的事情,我不認為那是負擔。」
「我的想法也一樣,可是我們總要先學習自己解決問題,不能老是把責任住外推,所以我們才沒有告訴梅姨。」
「你這個孩子就是這麼貼心。」
「結果呢?你怎麼決定?」袁小芹趕緊把焦點轉回原點,她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自己剛剛的失言有何不當之處。
深吸了一口氣,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既然你們對我這麼有信心,我就接下這個Case試試看好了。」
「萬歲!」袁小芹忍不住跳了起來。
「這就對了。」梅姨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我可要先說好,萬一砸了花店的招牌,我可不管哦!」
「不會!」梅姨和袁小芹有志一同的道。
笑了,她瞭然的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我會全力以赴。」
第六章
週末一早,江靜梨隨著褚鴻圻前去察看婚禮的場地,此時,她才知道這個地方竟然是褚家,如果事先就得知目的地,她肯定會緊張得半死,因為免不了要跟褚家的人碰面,可是人已經到了,她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想東想西,反正這是工作,她只要拿出自己的專業面對就是了,至於褚家的人對她的感覺如何,她管不了那麼多,也毋需太在意。
雖然褚家的宅第大得嚇人,她這樣的人待在那種地方真的很有壓迫感,可是很意外,褚家的人都很親切,完全沒有富有人家的驕氣,她的工作也因此進行得非常順利。
離開褚家,時間已經是中午了,褚鴻圻也沒有徵求她的意見,便直接載她前來亞悅飯店用餐。
雖然已經坐下來了,江靜梨還是道:「我肚子不餓。」
「我肚子餓了。」褚鴻圻逕自幫兩人點了餐。
瞪著他半晌,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像在撒嬌似的說:「你這個人有時候很專制。」
「專制不是男人與生俱來的一部份嗎?」雖然告訴自己,現在他們的關係完全建立在工作上,可是看著她,他的心總是糾結著莫名的情愫,如果她不再急於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又怎麼可能教自己對她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