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公約會還得躲躲藏藏的,這世間大概就只有她了。
將為了顯示專業而盤在頭頂上的長髮放下來撥亂並遮住臉,再將今天在公司裡穿了一天的外套脫掉塞進包包裡。施映蝶東張西望了一下,確定放眼所及之處並未出現任何一張她認識的新同事的臉後,才低著頭,動作迅速的跑向暫停在路邊等她的賓士車,拉開車門,迅速的跳進車裡,然後「砰」一聲再把車門關上。
「呼!」她像完成什麼重要任務般的猛吐了口大氣。
「你在幹麼?」殷羿不解的問。
「保密防諜。」她說著還不放心的朝車窗外左右張望著。
他輕愣了下,忍不住失笑道:「沒這麼誇張吧?」
「怎麼會沒有,如果讓人看見我上了老闆的車,我就死定了。」
「老闆?」
她一呆,只好乾笑兩聲試圖帶過他的問題。「哈哈。」
「哈哈是什麼意思?」
「就是……嗯……」
「嗯什麼?」
看他一臉好整以暇的等著她回答,施映蝶搔了搔頭,終於投降了。
「我好像還沒跟你說過,我現在上班的地方就是你的公司厚?」她睜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無辜的看著他。
殷羿瞪著她, 一時之間難以消化她話南寧的意思。她現在在他公司裡上班?
「你生氣了嗎?」看他不發一語,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殷羿又看了她—會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太突然了,有點被嚇到而已。」他說著忍不住輕蹙起眉頭,「你是什麼時候跑去應徵的?為什麼我都沒聽你提起過?」
「我怕你知道了,會讓我走後門。」
「你怎麼知道我會讓你走後門,也許我是直接把大門給關上了。」他斜睨著她說。
「那還真是好家在,還好我從一開始就決定靠自己,不靠你。」施映蝶拍著胸口一副好險的表情。
殷羿似笑非笑的搖了搖頭。「所以這就是你辭去前一個工作的理由,想和我夫唱婦隨?」他將車子開上路。
「我才沒那麼傻,現在的薪水只有我以前薪水的五分之四而已,差了一萬塊好嗎!」她義憤填膺的大聲道。
「你是在跟我抗議薪水太少嗎?」他好笑的問。
「有點。」
「好吧,那明天我馬上幫你加薪。」
「你在開玩笑吧?」她才不信他會這樣做,堂堂一個大總裁下令幫一個新進的小職員加薪?拜託,想也不可能,不過——「喂,你別揭露我是你老婆的身份喔,如果在公司碰到我的話,也要裝作不認識,知道嗎?」她慎重的交代著。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當然是為了能讓我和公司同事和平相處,建立友誼的橋樑呀。如果讓別人知道我是你老婆的話,還有誰敢和我做朋友呀?你不能剝奪我交朋友的權利。」她義正詞嚴的對殷羿說。
事實上呢,她希望自己能在他公司展現出屬於她的實力,不想等她的身份曝光後,被人說他娶了一個沒用的花瓶老婆。
「只要這個朋友範圍不包括男朋友就行了。」
「這個你放心,因為我從一開始就宣告我已經結婚了。」
「很好。」他滿意的揚起嘴角。
施映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所以,如果你不是為了想和我夫唱婦隨,又怎麼會跑到我的公司應徵工作?」他言歸正傳。
「一切都是誤打誤撞。」她將那天到他公司的情形說了一遍,一邊說還忍不住一邊笑。「你說這不是誤打誤撞是什麼?」
「這麼說你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就應徵上這份工作嘍?」
「我很厲害吧?」她得意的露齒笑道。
「是,你很厲害。」他順便捧她一下。「晚餐想吃什麼?」
「你做主吧,我沒意見。」
殷羿點點頭,沉默了一下又問道:「第一天上班感覺怎樣?還好吧?」
「你要聽實話還是好話?」施映蝶挑眉看他,若有所思的問。
「實話。」
她點點頭,便照實說:「感覺公司的環境很舒適,成員都很優秀也很專業,每個都像是萬中選一的社會菁英一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新進人員的關係,總覺得他們一個比一個高傲、冷漠、嚴肅,害得我在他們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除此之外,公司裡有些女職員更奇怪,她們是不是都是排外部隊裡的成員呀?除了排外情結之外,還有被害妄想症,竟然到處宣傳要小心新來的施『蝴』蝶。」她說著還無奈的輕歎一聲,「討厭我沒關係,但也用不著把我的名字從施映蝶改成施蝴蝶吧?真的是很莫名其妙耶!」
「看樣子你好像不太受歡迎。」
「只有不受女同事的歡迎,這一點我早就習慣了,不過只要男同事對我好,我的心情就稍微能夠均衡一下。所以拜託你想個辦法,叫大家工作的時候別這麼冷漠、嚴肅好不好?」她哀求道。
怎知他卻連想都不想就丟了兩個字給她。「不好。」
「喂!」施映蝶難以置信的叫道。
「你要我叫別的男人對我的老婆好,這會不會太過份了點?」殷羿斜睨她一眼。
「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我指的是同事之間的友好。」她大聲強調。
「都一樣。」在這方面他得專制一點。
「哪裡一樣了?況且我都已經告訴大家我結婚了,你在擔心什麼?」她抗議,沒想到他的醋勁竟然這麼大。
「總之,如果你要大家對你好的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告訴大家你是我老婆,這樣大家自然就會對你唯命是從。」他不由分說的表示。
「喂,我是認真的在跟你說耶,你不要開玩笑好不好?」什麼唯命是從嘛!
「我也是在認真的跟你說,只有這一條路,你走不走?」
「不要。」施映蝶也丟了兩個字給他。
「那就這樣了,維持現狀。」殷羿以一副討論結束的口吻說。
「你真沒良心,看我在公司被孤立卻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她瞄了他一眼,轉用可憐的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