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誓自己真的沒有對他下蠱毒迷惑他,但是為什麼她都把話說得這麼清楚,把自己最不堪的原形都攤在他面前了,他卻毫無反應也不在意,仍以一副珍惜、疼愛的溫柔態度對待她呢?他到底是怎麼了?
「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她問道,「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表裡一致的完美女人,我……」她話未說完就被他伸手輕壓在她唇瓣上打斷。
「我並沒有把你想像成一個完美的女人,也知道你並不像你的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纖細柔弱、細心溫柔。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柔聲的微笑道。
「你怎麼知道?」施映蝶眨了眨眼,愕然的問道。
「你曾經對我大聲咆哮,還曾當著我的面大罵三字經記得嗎?」他微笑。
施映蝶瞬間睜大雙眼,驚愕的回想她什麼時候曾當著他的面罵過三字經了,她怎麼不記得了?
「除此之外,」沒理她的驚愕,殷羿繼續的說,「這我還是第一次吃到甜的蛋炒飯,滋味嘛,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吧。」
甜的蛋炒飯?施映蝶不解的看著他,只見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餐盤上,然後對她苦笑了一下。
轟!
瞬間,施映蝶變成了史上第一尊紅色的木頭人!
第三章
殷羿看著沉睡的施映蝶,她蜷曲在他的床上,黑如絲緞的秀髮披散在她臉旁,將她原本細緻白晢的臉龐襯托得更加弱不禁風。可是他卻知道她柔弱的只有外表而已,真正的她比多數男人都還要堅強。
他知道她,比他對她承認的知道還要多更多,因為過去他曾經暗戀過她一段短的時間。
她可以算是他的學妹,只是在她進入「崇道」就讀時,他已從學校畢業去了美國。關於她的事,都是經由與他連絡甚勤的學弟告訴他的。
他還記得學弟第一次與他提起這個小學妹時,在寫給他的信裡,字裡行間寫的都是驚艷。
學弟告訴他說,雖然他常讀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兩句四字成語,但是直到看見了她,他才真正的瞭解到沉魚落雁與閉月羞花所代表的意思。
學弟誇張的說法讓他不由自主的對這個沉魚落雁的小學妹感到好奇,所以他在回信中特意說了謊,激學弟寄幾張照片來證實他不是情人眼底出西施,錯把母豬當貂蟬。
然後,他果然收到了學弟寄來嗆聲的照片,而對照片中的人一見鍾情。
施映蝶,她的名字。
她的身高一六二,體重四十五,血型是O型。
她在家中排行老大,有兩個分別小她三歲與四歲的妹妹,長得也錯,但是卻比不上她的一半。
她最喜歡的顏色是白色,最討厭的顏色則是深色。
她喜歡英文,討厭數學和會計,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學期成績卻總能平穩的維持在全校前幾名。
以上這些都是他從學弟那裡得知的基本資料,但真正讓他傾心的卻是他在學校放假回到台灣見到她本人,對她有更深一層的瞭解之後。
他承認當年跟蹤她的行為是有點兒變態,但這麼做卻讓他見到了她最真實的一面。
她是一個很表裡不一的女人,外表柔弱細緻,像個舉止優雅,永遠不會犯錯的千金小姐一樣,結果事實卻正好相反,因為她不僅迷糊、神經大條、脾氣還很沖,只不過這一切都讓聰明的她用柔弱可憐的外表欺瞞了過去。
舉例來說好了,例如在人前不小心跌倒了,她會裝身體不舒服。倘若身邊沒人的話,她則是站起來後狠踩了地板幾下,然後怒氣沖沖的大步走開。
又例如若在人前不小撞到電線桿、撞到樹,或撞到人行道上的椅子,她會哎呦一聲,蹲下身來裝柔弱,別人就會為了關心她而忘了她出的糗。不過身邊若沒人的話,那些電線桿、樹呀、椅子之類的,一定免不了要遭她一頓踹打。
無辜的它們倘若會說話的話,肯定會抗議說:是你來撞我,又不是我去撞你的,幹嘛踹我!
她是一個充滿美麗、智慧與有趣的綜合體,讓他每見一回便多傾心一些。只不過因為他向來都不做沒把握的事,所以他決定暫時將自己的心意埋在心底,等他完成學業回台灣之後再說。他對自己有信心,不管他在回台灣時她身邊有無男伴,他都將會是最後一個陪在她身邊的人。
只是……唉,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他萬萬沒想到當他回台時,她竟會因為父親生意失敗的關係,舉家遷離,行蹤成謎。
事隔多年,那天在警察局裡看見她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即使是近距離的看著她,和她對話,他仍然不敢相信她真的又回到他生命的軌道上了嗎?所以他才會跟她要姓名和電話來證明這一切並不是一場夢。
至於隔天就和她結婚,這應該可以算是個意外吧。
不過至今為止,他倒蠻喜歡這個意外的,而且連一點後悔的疑慮都沒有—即使是在昨晚吞嚥著那盤甜的蛋炒飯的時候也沒有。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房裡,宣告著時間已經不早了。殷羿將目光投向床頭邊的鬧鐘上,發現已經快七點多了。他該起床準備上班了。至於她……
他看著她熟睡安詳的臉龐,稍微地猶豫了一下,決定將鬧鐘上的鬧鈴設定取消,讓她繼續睡。她應該不像他,只要瞇眼三個小時就足夠儲存一日的精力。昨晚他並沒讓她有太多時間可以睡覺。
情不自禁的又凝望了她一會兒,他傾身輕柔地在她額上親吻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下床,準備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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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睡夢中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全身酸痛,施映蝶下意識的將雙手伸出被單外來伸懶腰,但卻在赤裸的肌膚接觸到冷空氣時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一瞬間便讓她從混沌嗜睡的狀況下完全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