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再不罰她,繼續這麼心慈手軟,身為主子的顏面可就保不住了。
「你們……」龍翔鳳開口,邊說邊想著如何懲罰她?
雪珍珠聽他話說得很慢,不知是尚未下定決心,還是故意折磨她?
她焦慮的喊道:「你要是打我,我會恨死你,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好了!」
龍翔鳳一聽,冷不防笑出聲,打破了凝重的氣氛。
沒聽過這麼幼稚的威脅,不跟他好……咀嚼著她的警告,對她的所有意見逐漸消失在她不安的眸光中,他又心軟了。「我不打你,只要你認個錯,保證不再拿我的畫出氣,這次我就饒了你。」
「我沒錯、沒錯!」雪珍珠噘起嘴兒,昂首不服輸,那大義凜然的姿勢,因綁在樹上,不但沒能顯示出威懾力,反而顯得滑稽。
從沒一個人令龍翔鳳如此為難,看著不聽話的雪珍珠,又可恨又可愛的,令他不忍心傷害卻又不願輕饒。
突然,一片樹葉落下,巧合的飄過雪珍珠頸邊,她似乎怕癢,閉起眼,嬌軀瑟縮了一下。
龍翔鳳見狀,靈光一閃,興味盎然的命令數名侍女手指齊發,在她的脖子、腋下、腰側等敏感部位搔起癢來!
「不!」雪珍珠聽著他滅絕人性的指令,嚇得花容失色。「不可以!」
當侍女們在她身上輕撩慢撥起來,她終於擺不出倔強神色,崩潰的哀號求饒。「啊∼∼哈哈∼∼不要啦∼∼討厭!走開,嗚嗚∼∼」
那搖頭晃腦、汗水淋漓、呼聲哀婉的樣子,總算讓太子殿下感到滿足。
只是那一陣陣令人臉紅汗顏的呻吟鳴叫,源源不斷的傳出東宮,卻驚得路過的宦官,宮娥們各個目瞪口呆。
龍翔鳳吃著瓜果,不時指點著侍女如何折騰雪珍珠,等心情舒暢了,他大發慈悲的問她,「認不認錯?」
「哼!」士可殺,不可辱!
「你莫非是樂在其中,欲罷不能?」不認輸?沒關係!「繼續伺候。」
龍翔鳳旨意響起,眾侍女振臂—深吸一口氣,再接再厲!
雪珍珠倔強的小臉登時刷白!「不要!不要!沒有這樣欺負人的,你們這是屈打成招!」
她像只受驚的小貓,畏怯的瞪著他,不甘心失敗,非要亮出爪子裝腔作勢;兩顆清亮的眼睛含著似有若無的淚光,圓溜溜的轉著,可愛得動人。
龍翔鳳優雅的起身,從躺椅到樹下的幾步路,因他曼妙修長的身姿經過,襯托出庭中花園有如仙境,柔美綺麗。
當他到達雪珍珠身前,她的勇氣全數軟化,倔強的小臉升起輕微的紅霞,承受不了他直勾勾的凝視,她的氣息逐漸紊亂,不敢面對他。
龍翔鳳眼波微轉,長眉微揚。「還是不認錯?」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屈辱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她再難受也不會故意撕毀他心愛的畫卷,她沒那麼小心眼。
龍翔鳳眉一顰,望著她晶瑩的淚珠,忘情的伸出手沾到指尖上細細端詳,心微微的疼了。
他不由得歎了歎,「你真是比我這個皇子還任性。」
旁人看出龍翔鳳明顯對雪珍珠動情了,紛紛跟著他歎氣,其中,有幾雙流露出嫉妒之色的眼睛瞪著雪珍珠發射怨念。
「擺出這副可憐樣,教我怎麼忍心再罰你?」龍翔鳳白皙的手指慢慢抬起雪珍珠的下巴,迫使她正視他。
他完美無暇的面孔,雪珍珠看過無數次了,然而那俊逸姿容所散發出的誘惑之力,她依舊無法抵禦。
可是一想到他真正的心意,她又感到心酸,強打起精神不願妥協!「你放我走,我就不會給你添亂了,是你先擄我進宮的……」
閃耀在她眼底的光芒,帶著幾分野性,挑動著龍翔鳳的心湖,漣漪不斷。
整個皇宮大內,他是找不到如她一般生動的女子;就只有她,獨特得令他又愛又恨。
「你不怕我打你幾棍,斷你手腳,教訓你個徹底?」他的唇離她的嘴非常貼近,屬於他的柔暖氣息,吹拂過她的臉龐。
親暱的氛圍在兩人週遭擴散,他的威脅比媚藥還亂人意志。
雪珍珠慌忙的頂撞道:「有這張臉在,你捨得傷我?」
她說著,眺望躺椅旁的屏風,其中放著一副女子圖像。
龍翔鳳聞言回眸,一陣悵然……
圖像上的女子與雪珍珠長得十分神似。
她不禁猜測,在他的宮殿裡,必定有無數張相同的畫像,都不是她雪珍珠;她不過是生了一張,他依戀與執著之人的容貌,所以他才對她好,千方百計的挽留她。
龍翔鳳暗歎,正如雪珍珠所言,一見她的臉,他就會心軟,無法制裁她不肯屈服的倔脾氣。
這份縱容是為了她的容顏,亦或是她本身?
一向恣意妄為、我行我素的太子,很少探究過內心真正的需求,只知道伸出手,他要的皆可得到。「算了,在宮內確實有些沉悶,你小吵小鬧的發洩發洩精力,我也不會跟你計較。」
與其追究自己縱容她的原因,他更想瞭解她家人是如何寵愛她的,竟養出她這麼膽大包天、不畏強權的性情?
「你把我虐待成這樣,還敢說你不計較?」雪珍珠晃動著受縛的身子,髮絲凌亂,滿頭熱汗。「真不計較,就應該放我離開,雲淡風輕的對我說:讓往事隨風去吧!」
他是很想善待她,可她這語氣、態度,就像在跟他宣戰似的,分明是在挑釁他皇族人的權威,害他禁不住又想欺負她了。「你言之有理。今天,我罰你在此懸掛半個時辰;明日,你再跟我說:讓往事隨風去吧!」手指反宣戰的彈了彈她漲紅的臉蛋。
雪珍珠一口怒氣湧上腦袋,眼睛、鼻子即將噴火!「去——」
龍翔鳳先一步摀住她的嘴,制止她罵街。「天下有多少人盼著賣身進宮,享受榮華富貴。」
威脅不成,他又改為利誘道:「你乖乖留著,自會有用不盡的好處。」
「留著做什麼,扮演你的心上人嗎?」她不為所動的掙扎,騰空的雙足亂踢亂蹬的,思及自己只是個替身,鬱悶得整顆腦袋都快爆炸。「太子殿下,莫怪我有話直說,您的行為有些失常,應該早些尋個大夫診治,諱疾忌醫只會加重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