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雍泰有風度的舉杯祝賀,卻不無感慨。「全台灣最大珠寶公司的少東,居然可以好命的去發展自己的興趣,教人不嫉妒也難。」
薛成亮滿面春風。「我上頭有一對厲害的兄姊,身為老么總該享點特權。」
閻千歲笑起來比不笑更冰冷。「你們都有兄弟可以分擔家族責任,我可是獨生子,最好別在我面前笑得太快活。」
「拜託你不要笑了好不笑?很恐怖耶!」薛成亮搓著手臂,明明冷氣剛好,寒毛卻紛紛豎立。「長眼睛沒見過比你更不適合笑的人,偏偏女孩子都喜歡倒追你,難道這年頭流行攀登大雪山嗎?」
閻千歲冷冷地瞧著他,順著他的話說:「我不介意免費送你一場暴風雪。」朋友做幾年了,還看不慣他天生冷臉?欠教訓了。
「真是的,不要這麼嫉妒我嘛!」薛成亮嬉皮笑臉。「說真話,我被你訓練得回國後看我爸那張威嚴的臉都沒感覺了。」
「那是因為你已經不是出國前那個毛頭小子,眼界寬了,膽量壯了。」林雍泰接話,斜睨了閻千歲一眼。「不用羨慕我,我有弟弟等於沒弟弟,他打定主意要去當律師,而我爸也縱容他,要求我一肩挑起家族重擔。」
閻千歲喝一口清酒馬丁尼,林雍泰吃一塊辣到心坎裡的麻辣牛肚,雙人四眼狠瞪著薛成亮,一起唾棄他。
「幹嘛這樣看我?又不是我害你們的。」薛成亮好冤哪!「千歲是獨生子,那是你父母懶得生小孩,請回家向父母抗議去。雍泰是長子,誰教你搶先出生,像我就深懂禮讓的美德,當個幸福的么兒。」
林雍泰皺著眉。「為什麼你愈說我愈想揍你?」
「少來了。」薛成亮仰起臉,神色自若地說:「雖然一肩挑起集團的興衰重擔很累人,但也不至於難倒你們,多招攬幾位得力的幫手,讓別人幫忙賣命賺錢,到頭來錢也是流進你們的口袋裡,你們這兩隻狐狸不可能沒這個打算吧!
「我們三個都熱愛賺錢的充實感,這才成了無所不談的好朋友。無兄弟幫忙固然辛苦些,但換個角度想,順理成章的繼承人更可以全權發揮實力,不必受兄弟掣肘。」
林雍泰淡笑。「所以你才想自組公司,獨立於兄姊之外?」
薛成亮哈哈大笑。「多少有一點這個意思,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太銅臭、太俗氣,對珠寶鑒定沒興趣也沒天分,這是勉強不來的。」
這倒是!有些工作沒天分可做不來。
三位帥哥從工作聊到女人,很享受與死黨哈啦的夜晚,可以放鬆心情。即使是名正言順的接班人,不拿出精神賣力工作,做出一番成績來,公司裡那些倚老賣老的大佬們才不會服你,唯恐來個阿斗損害他們的既得利益。
閻千歲天性嚴冷,作風強悍,父母都要讓他三分,很順利進入權力核心,如魚得水,人人望而生畏。
林雍泰外表清雅斯文,望之無害,林父怕他接班之路遙遠,已要求他每星期抽一天到總公司報到,讓公司大佬們慢慢熟悉他。
他是很喜歡賺大錢的快感,但私心也希望從事自己有興趣的工作來賺錢,比如建築、室內設計,那會賺得更愉快吧!但身為「巨邦集團」的接班人,自有不可逃避的責任義務,由不得他任性。
而他的個性是不做則矣,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他的自尊心不允許有人看輕他的實力,可想而知,接下來有得忙了,搞不好會忙得沒力氣找女人上床。
他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像他們三人這樣富有責任心的豪門貴公子,其實是很命苦的,不像那些權貴子弟夜夜笙歌、飲酒作樂,敗家敗得理直氣壯。
就像他們前面那兩桌的客人,有男有女,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差,把這家Bar當成自己的家一樣自在,可見常來報到,當成不錯的獵艷場所,親眼所見就有兩位上班族美眉被兩位公子搭訕,很快帶出場去別處續攤。
真是幸福啊!林雍泰記得回國後,就沒做過這樣的事了,有點小嫉護。
一夜情雖然快活,但他可不想得到什麼不該得的病。
美女固然是獵物,但在夜店裡,型男帥哥何嘗不是女人的獵物?
愛泡夜店又稍有家底的辣妹們,從男人的衣著打扮,一眼便可分辨出誰是真正有錢的公子哥,不妨釣來當提款機;而誰又是虛有其表,只能玩一夜情。
有眼光的辣美眉,很快便把目光集中在林雍泰他們那一桌。
一個溫文儒雅,好想釣來當丈夫喔!一個又酷又有氣勢,好想給他金屋藏嬌,當他的小女人喲!一個笑得好陽光,多想永遠留在他身旁哪!
神啊!無論哪一個都好,賜給她釣上金龜婿的福氣吧!在場的辣妹們,無不在心中如此吶喊。
心動不如快行動,以免向隅。積極主動的A女,拿起自己的酒杯走向三位帥哥,優美的紅唇緩緩飲下自己的酒,搖著空酒杯,誘惑性的舔著紅唇道:「哪位帥哥要請我喝一杯?」她臉蛋美、身材棒,向來無往不利。
閻千歲不客氣的冷笑。「沒錢喝酒就別出來丟人現眼,滾回家去!」
A女氣呼呼的邊罵邊走人。
B女走過去,不小心把酒灑在薛成亮身上,連忙嬌呼賠罪,向他要地址、要手機號碼,說要賠他洗衣費。
薛成亮笑出一口白牙。「小姐,這種搭訕方式太老套了啦!回家好好動動腦,看看有沒有新點子,我拭目以待。」
B女老羞成怒的走了。
眼看C女要上場了,林雍泰抄起帳單,笑道:「今天這攤不算,下次依然算我的。」站起身要先走人。
「有一家新開的沙龍不錯,下回我先訂包廂。」閻千歲也要走了。
「狡兔有三窟,我看我們也要多找幾家高級酒吧,可以安安靜靜的喝一杯,聊一聊男人的苦水。」薛成亮跟著走出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