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就知道千歲比我有福氣,天天軟玉溫香抱滿懷。」他不掩飾失望的表情,但也沒打算二十六歲就結婚。
「不錯嘛!國文造詣有進步,說得出『軟玉溫香』四字古文。」秀眉倒豎,她細柔的嗓音略為提高。「這位大哥,你很飢渴嗎?」
男人全是一腦門色情思想嗎?
「我不是引人垂涎的美人,把口水吸回去。」他的笑容明顯不懷好意,令她感到窘迫,臉頰發熱。
「妳不用太謙虛,我隨時樂意奉獻微不足道的自己來證明妳的魅力。」
「不必了!」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低頭看旅遊雜誌,不理他了。
林雍泰心情愉快的開著車,回想兩人交往一年來的點點滴滴,覺得很窩心。
他知道自己是個黃金單身漢,「巨邦集團」這塊招牌使許多女人自動黏上來,連追求都省了,不費吹灰之力,誰不想入主林家當豪門貴婦?除了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想以本身魅力征服他的自信女人也是大有人在。
只有方水袖,引動他追求的慾望,她毫不矯情的個性深深吸引著他,這份涓流細長的愛戀,希望能持續到永遠。
下了山鶯交流道,沿著復興路往三峽的方向直行,去拜訪三峽清水祖師廟,以及兩百公尺長的三峽老街,以建築師的角度挖掘古老建築及雕刻之美,並拍照留念。他們還順道去參觀李梅樹紀念館,李大師的女性肖像畫有一種自然婉約之美,很能代表台灣早期的女性形象。
既然來到這兒,中午便順便嘗一嘗古早味的肉圓和大腸圈,吃完之後四處走定,驚喜的發現一間土角厝開著茶藝館,兩人二話不說便進去了,古意盎然的古井造景令人會心一笑。
一邊泡茶一邊聊天,靜觀水池裡小魚悠遊。
林雍泰嘴角揚笑。「在美國唸書時,有個同學來自台灣南部,他很迷歐洲的古堡建築,常說看多了摩天大樓、鋼筋水泥,人心也會跟著僵化,不再有感動,這時候就該下鄉走一走,多看看古人的建築之美,當作一場心靈洗禮。他說的實在很有道理。」
「是啊!」水袖漾起一抹甜笑。「我雖然不懂什麼建築美學,但古老的房子讓人有一種寧靜祥和的感覺,會令人忍不住懷想在這間美麗的屋子裡曾經有過什麼樣的故事,是浪漫的表兄妹戀情?平凡的柴米夫妻?還是上演朱門恩怨?」
林雍泰失笑。「女孩子的聯想力真不得了。」
水袖回以淺淺的迷人一笑。「你那位同學還沉迷歐洲古堡嗎?偷偷告訴你,幾乎每個女生小時候都幻想過自己是住在城堡裡的公主。」
「真的?」他驚詫一笑。「妳也是?」
「你都沒幻想過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白馬王子?」
「好像有耶!」他摸摸下巴。
「看吧!看吧!小時愛幻想,長大才有夢想嘛!」菱唇一張一闔,言笑晏晏,真是誘惑人哪!
「小時候我幻想拯救高塔裡的公主,現在我想吻我所愛的女人……」
他突然接近,讓她的心驚跳了一下,下一秒,他的寬額已抵上她的額,大手輕輕托住她的頸子,他的唇順勢封住她美麗誘人的菱唇。
除了喜歡跟她聊天、聽她說話,她的芳唇讓他吻過一次之後便不時想偷香,勾纏住她的香舌,貪婪地汲取她的美好……
旁邊有人吹口哨,他有點不捨地放開她。她紅著臉送上粉拳!
這男人的君子形象全是假的,不只是臉皮厚,還霸道又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奇怪,他都不會臉紅嗎?
她幾乎是羞愧難當的將他強拉出茶藝館,他也不反抗的任由她拉就是了。
「這麼急著要拉我去開房間嗎?」他故意期待的說,滿意地看著她連耳朵都紅了,宛如白蓮暈染上緋色,迷人極了。
她怎麼敢妄自菲薄,說自己不美呢?
啊!沒有一面鏡子讓她照看自己臉紅時的模樣。
沒關係,有他欣賞足矣!識貨的男人無須多,一個便夠了。
水袖用力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不對,拉你去找裁縫店,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嘴巴縫起來就不能跟妳接吻,不能舌頭纏舌頭……」
「停!你怎麼有辦法用正經八百的口吻講有色的話?表裡不一到極點。」
「哪會?男女接吻本來就是很正經的事,真情流露才會想碰觸對方、交流口水,是妳有色的腦袋自己想歪了。」說完還對她展開最帥氣的笑容。
她回以冷颼颼的一笑。
「不錯,你的冷笑話愈說愈好了。」
「是妳不嫌棄,親愛的。」
「誰是你親愛的?」她才不希罕。
「親愛的,不要讓我的熱臉倒貼妳的冷屁股太久,我怕會一路冷進心坎裡,以後都不跟妳玩親親喔!」
水袖噗哧一聲笑出來。小丑!
妳能拿一個厚臉皮的男人如何?
他凝視著她的眼,溫柔地對她笑著,「我知道妳生性保守,不習慣在人前接吻,其實我也不習慣!然而親愛的,是妳讓我情不自禁的。」那眼神霸道得緊,卻也認真得讓人動容。
水袖屏著氣息,說不出話來。
這種被人專情疼惜的感覺,令她有點鼻酸。
她一直以來都是乖巧懂事的女兒,不吵不鬧,不去妨礙父母分別再婚後的新家庭,一個人獨立成長,努力進取,以為自己已不需要被人疼愛……
「妳啊!把自己繃得太緊了。」林雍泰愛憐地拍拍她的臉頰。「我不是『完美先生』,妳才是當之無愧的『完美小姐』。」雪白的軟頰觸感水嫩水嫩,他喜歡。
「敬謝不敏,大哥。」誰要完美誰拿去。
她根本拿他沒轍嘛!乾脆反手勾住他手臂,笑盈盈的仰望他。
她去哪裡再找一個對她專情凝望的男人?這種心動的感覺,以後不會再有了。
「我們接下來要去那裡?」
「天之涯,海之角。」
天涯海角?OK。「需不需要順便以山為盟,以海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