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嗎?他就是希望她討厭他呀!「她若真能在一個月內為聖瑪莉孤兒院籌到三百萬,給她一些獎勵也是應該的。」
「但是,萬一造成公司的損失該如何是好?」
「我都不介意了,你還擔心什麼?」溫美珀笑問。
「但是——」梁景書還有話要說。
「景書,你應該也感覺到我這幾年的改變吧?其實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輕輕截斷梁景書的話,笑眸彎彎。
「總裁,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現在的我和從前的我最大的區別,就是五年前我無法接受的事,如今我卻能毫不猶豫的做了,甚至不覺得愧疚,這並不是好現象,景書。」
「總裁是指想趕走聖瑪莉孤兒院的事嗎?這是現實需要,我相信總裁也不願意。」梁景書皺眉。
「並不是只有聖瑪莉孤兒院的事,還有項伯父的事也是,你真的認為我沒有改變?還是認為就算我淪為一個眼中只有利益的人也沒有關係?」溫美珀似笑非笑地挑眉。
「我只能說……」梁景書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就算總裁變成惡魔,我也會陪著您一起下地獄!」
「嘖嘖!景書,你聽聽自己說的是什麼話?我可能沒有異常的性向,我先聲明,我喜歡的可是女人喔!」溫美珀面露古怪地瞅他。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溫美珀的回答讓梁景書尷尬的漲紅臉,「我也是喜歡女人,我對總裁不是——」
「我知道,你是忠心!我只是開開玩笑,你別當真。」溫美珀微笑擺手,「你是否有發現,路曉恩身上有種光明面,和我心中的黑暗形成最強烈的對比。」所以每次一見到她,他就會覺得心裡像有什麼在騷動。
因此他總是莫名的想激她,愛看她氣到跳腳的模樣。
「曉恩的確從小就是正義感氾濫的女孩,但是並不代表總裁您就是壞人。」梁景書連忙解釋。
「全世界認為我是好人的,應該也只有你了。」溫美珀嘲弄地挑眉。
「總裁——」
「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他挑挑眉示意他閉嘴。「路曉恩讓我想起自己當初剛接掌漢煌集團時所擁有的正直和傻氣,那是我已經拋棄很久的東西,現在想起來真是令人懷念,所以我才會提出這個交易,雖然乍看之下是賠本生意,但她要達成也有困難度。」
這是種很複雜的心態,複雜到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病態。一方面他很喜歡路曉恩身上散發出來的正義感,或許這也是他第一眼就對她感到驚艷的原因,但是另一方面——
他又恨不得狠狠磨掉她這份傻氣,因為這會讓他深刻感受到自己的醜惡。
他想知道當她處處碰壁明白人情冷暖,落得滿身是傷回來後,是否還能保有這樣打抱不平的個性?
如果有,就代表他徹徹底底輸了,他甘願放棄聖瑪莉孤兒院那塊地;若是沒有,代表這就是人性,他也毫無損失。
但是私心裡,他又希望路曉恩能達成他的要求,別讓他失望、枉費他開出如此優渥的條件。
這種心態真的夠複雜吧?
「景書,你覺得這樁交易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呢?」溫美珀的眸光落在門外的路曉恩身上,唇邊的笑容好燦爛,燦爛到——
有點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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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如何在一個月內拿到三百萬元?路曉恩非常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借款是行不通的,除了是溫奸商的規定,借錢也並非她的行事作風,這種事要靠自己才有意義,偏偏向來聰明的景書哥不能幫她出主意。
坐在桌前大半夜,路曉恩的背脊又僵又痛,眼前筆記簿一片空白,倒是手中的筆桿快被她咬禿了,這種感覺像是學生時期期末考對著空白的考卷一樣,逼得她快抓狂。
一定有方法在一個月內賺到三百萬,只是資質駑鈍的她想不到,換作景書哥要湊到三百萬的兩倍都不成問題。她最崇拜的景書哥被可惡的溫奸商下達禁制令,要不然她也不用對著白紙發呆。
相對於路曉恩緊繃的神經,此時坐在客廳裡的溫美珀顯得格外悠閒輕鬆,他長腿舒服的交疊,一身淺藍色家居服,鼻樑掛著無框眼鏡,讓本就生得娃娃臉的他看上去更年輕了。
今天他反常的沒有在三樓活動,反而大剌剌的在離她不到三步距離的沙發上看推理小說。
他一定是故意的!路曉恩恨恨地想。明知道他的出現會給她無形的壓力,還故意賴著不走,分明是想看她出糗。
彷彿感受到她充滿敵意的目光,溫美珀眼也沒抬,好看的薄唇吐出閒涼的話語。「坐了大半夜,不知道親愛的你想出什麼方法沒有?」
心一跳,路曉恩看他的眼神更戒備,他是腦後有長眼睛嗎?!不然怎麼知道她正瞪著他瞧?「我說過不准叫我親愛的。」愣了愣,她咬牙道。
「路曉恩小姐,你想出方法沒有?」他很無所謂的聳肩,從善如流的改口。
「正在想。」她悶悶出聲,不是很願意承認她目前腦中一片空白。
她不是賺錢的料,若是問如何讓武道精神發揚光大,她馬上能洋洋灑灑寫下一大篇。
「你真覺得自己有勝算嗎?」溫美珀回眸望向她,唇邊揚起一抹教人恨得牙癢癢的笑。「若是你現在親口承認失敗,或許我會大發慈悲給你個機會,就當我們之間沒這筆交易。」
「真多謝你的好意,我不會不戰而敗!」無畏地迎上他的眼,路曉恩清亮的美眸快噴出火花。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表情像是有些遺憾,溫美珀換個舒服的坐姿,「那麼路曉恩小姐,冰箱裡由上數來第二層有冰牛奶,麻煩你拿來給我。」
手中的鉛筆快被她折斷,路曉恩狠狠瞪住他的後腦勺,恨不得燒出兩個窟窿。「溫奸——溫總裁可以自己去拿吧?廚房並不遠。」她是保鑣不是傭人,沒道理任他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