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卻俐落,絲毫沒發出半絲聲響的迅速換下睡衣,他隨手拿起雕飾精美的手杖,在臨離去前又深深看了床上酣睡的女人一眼後,才緩緩打開接連著隔壁臥房的房門,來到女兒的房間。
扭開柔和的床頭燈,他在女兒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在宛若天使般的睡顏上落下一個慈愛親吻後,又幫那愛踢被的小小身軀密密實實蓋好被子,然後才開了房門緩步而出。
像似夢遊又像似散步閒逛般,男人在寂靜的黑夜裡漫遊著,就這樣慢慢晃出屋外,踩著露水悄然無聲的往位於宅邸左方的獨立車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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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他!是他逼他的……是他逼他的……若他爽快拿出錢,他也不會這樣做……是他逼的……
豆大的熱汗不斷自額際滑落,他知道自己動作得快點、乾淨俐落點,畢竟夜長夢多不是好事!別緊張,他有經驗的……
名貴房車下,男人神色倉皇地做著多年前曾經幹過的事情,由於太過緊張,導致雙手不停的顫抖,影響了一些準確度與進度,讓他不由得詛咒了起來。
「該死!別抖了,得快點才行,免得被人發現……」
「父親,你在忙什麼呢?」忽地,幽幽的低沉嗓音如鬼魅般在車庫內輕輕盪開來,在深夜中令人聽了不禁寒毛豎起。
「歐、歐文?」嚇得急忙從車底下鑽出,當那本該在宅邸內安眠的修長身影映入眼簾時,羅伯特臉色忽青還白,一身的熱汗頓時轉冷,萬分驚駭下,依然勉強鎮定心神乾笑詢問道:「你怎麼還沒睡?」
「父親又怎麼還沒睡呢?」微笑反問,歐文神色沉靜安然,讓人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麼。
「我、我睡不著,出來散步走走。」結結巴巴回答,羅伯特小心翼翼觀察著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猜不透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聞言,歐文若有所指般挑眉笑問:「散步散到車庫來了?父親,你對車子真是有著極大的愛好,連半夜都來檢查維修呢!」眸光故意往下瞟了眼散落在地的工具與電線。
臉色一僵,羅伯特緊張乾笑,「是啊!反正睡不著,乾脆來檢查一下車子性能……」
「就像八年前的檢查那樣嗎?」口氣淡淡的,他毫無預警的拋出一枚核子彈。
轟!
果然射中目標,羅伯特反應激烈地驚眺起來,像似最私密的醜事被人揭破,他老羞成怒低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是什麼意思呢?」淡然口吻瞬間轉寒,凌厲眸光宛如利刀般射向那個賜子他生命,卻也企圖想要奪走他性命的男人,歐文冷笑嘲諷,「父親,你大概不清楚我有個習慣,開車前必會大略檢查車子性能是否安好,八年前那場嚴重的車禍造成了母親的死亡,和我長達六年的昏迷,但是當兩年前我清醒過來後,我不禁疑惑了起來,明明我檢查車子時一切都沒問題,為何後來卻煞車失靈了?我反覆的想著其中的疑點,你猜我後來想起什麼了?」
凝睇著那越發鐵青難看的臉色,他笑得更加冷然。「是的!我想起了你那段時間曾在車庫附近徘徊,後來又有意支開我。你說,你支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這一切都是他轉醒後才慢慢串聯起來,並且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父親。雖然這種懷疑令人心痛,可卻如附骨之蛆,一旦生了根,便盤據在腦海,甩也甩不掉了。
「你、你沒有證據!」神色慘澹,羅伯特卻依然不肯承認。
「八年前,我是沒有證據,但是今天……」冷冷朝那被他動過手腳的車子瞥去一眼,歐文厲聲質問道:「你半夜沒事為何動我的車子?是因為知道明天我要開車帶著妻女一塊出遊嗎?八年前你害死了母親還不夠,八年後還要我一家三口的命?父親,你為何可以如此狠心?」
「是你逼我的!」憤怒大吼,所有醜事被揭發,羅伯特豁出去了,不知悔改地將一切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如果你給我那筆錢,我就不會這麼做了!我需要一大筆錢還賭債,只要你死了,你名下的遺產就有一部分會落到我口袋,足夠我吃喝享樂一輩子了。」漢密爾頓家的產業就算只是分到一部分,也是驚人的龐大,足夠他還清賭債後還能道遙許久。
「那八年前呢?八年前你又是為了什麼?」繼續逼問,打算一次了結。
「賭債!一樣是賭債!」漲紅臉咆哮,浮腫的臉龐扭曲了起來。「你母親那個賤女人不肯幫我還,所以我利用你設計車禍,這樣別人就不會懷疑到我身上,一旦你和你母親都死了,我藉由你們得到的遺產還會少嗎?偏偏你就是硬拖著一條破命不肯死,讓情況變得複雜起來,不過至少從你母親身上,我還是得到了可以還清債務的數目了。」哼!那個賤女人還是有點用處的。
金錢!果然一切都是為了金錢!
得知真相,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歐文痛心地閉了閉眼,想到艾琳曾取笑過的「朱門恩怨」,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好諷刺,可當他再次張開眼時,已經迅速恢復冷靜,語帶憐憫地看著眼前男人。「父親——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父親了,你的人生除了金錢慾望外,還剩下什麼呢?我真為你感到可悲。」
「不!我不可悲,死人才是最可悲的。」當一切都攤了牌,羅伯特什麼也不怕了,只見他大笑著掏出一把槍對準歐文,目光狠戾怒瞪。「既然你都知情了,我也不可能留你活口,再說我本來就想要你死,好能拿到遺產。」雖然槍殺比較麻煩,一看就知道是外力所為,但是只要他製造出遭搶匪入侵殺害的景象,那就沒問題了。
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