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蔡金旺!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李小姐,你要相信我啦,我一定會帶著聘金和喜餅把你娶回家的,再見!』
『喂喂?蔡金旺?蔡金旺……』
醉心對著話筒直喊,那一句『我一定會把你娶回家的』嚇得她魂飛魄散。天啊!好恐怖的詛咒。
但她又很擔心這可憐的老實人,他的生活費都被她和曉蕾吃掉了,那他怎度辦?這個月怎麼過?他沒錢一定又會想去簽六合彩,那賭債一定會愈積愈大,如此惡性循環下去……唉!
醉心真是煩惱死了,也好後悔怎麼會去欺負一個老實人。
紀子毅放下電話後忍不住爆出一串狂笑,笑夠了又細細回想那張又清麗又嬌媚的俏臉蛋。嗯,本人比照片更甜、更可愛,他陶醉似地想著。
漂亮的女孩他算是見多了,紀子毅大學時交的女朋友不是校花就是系花,尤其是去牛津唸書後,歐陸的女孩真是會打扮,韻味十足,各有各的Style。但這個李玉霞……怎麼說呢?漂亮的女孩很多,動人的卻很少!
尤其是那一雙清澄柔媚、上有翩翩長睫的盈盈美目,更是緊緊牽動他每一根心弦,讓人想一窺究竟,好好地珍視地、保護她……
而且她的反應更讓紀子毅滿意,聽她為『老實沒錢的蔡金旺』焦慮、擔憂的語氣,可以知道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周曉蕾那胖妞是個金光黨,但楚楚可人、我見猶憐的小霞霞呢?是飽受老鴇控制、欺陵,身世坎坷的小孤女呢?還是一對淪落天涯、賣『妹』求榮的苦情姊妹花?
還有,她真的叫李玉霞嗎?紀子毅的臉上浮起一抹狡黠詭異的笑容,他倒要看看這位小霞妹妹下一步會怎麼做?
* * *
一家規模很大的汽車保養廠。
醉心猶豫地站在門口,她已經在這裡徘徊好久了,就是不敢進去。終於,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氣推開那扇門。
『小姐你好,修車嗎?』一名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人朝她走過來。
『呃……我想找一個人。』
『找誰?』技術員猛盯著醉心,哇!仙女下凡!
『蔡金旺……他在你們這邊上班。』
『蔡金旺?』男人側頭想了一下,『我們這裡有兩個同名同姓的蔡金旺吔!你要找哪一個?』
『啊?』醉心傻眼了,『他長得很高,黑黑的……』
『這樣吧,我把兩個都叫出來。』他按內線廣播,『蔡金旺,蔡金旺外找。』
過了一會兒,只見兩個長得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大搖大擺地走出來,隨著他們沉重的腳步聲,醉心的臉也嚇得益發蒼白。
『小李,什麼事啦?』
『這位小姐要找蔡金旺。』
『哇!這麼漂亮的小姐。』兩位健碩大哥眉開眼笑的,像蜜蜂見了蜜般地撲過來。
『小姐,我就是蔡金旺啦。』一個張開滿口紅牙,津津有味地嚼著檳榔。
『小姐,我也是,是你的阿旺啦。』這位仁兄手臂上還刺了一條活靈活現的大青龍。
醉心倒抽了一 口氣,她快昏過去了。
『對不起,我弄錯了,我要找的人跟你們同名同姓,但不是你們。』
『沒關係啦,相逢就是有緣,我們可以先做朋友嘛。』
『對啦,我請你去喝咖啡、看電影……』說著,還伸出手要拉她。
『啊——』醉心嚇得尖叫,倒退好幾步。
『幹什麼啦,我只是想摸摸你的小手而已嘛。』角頭大哥一臉無辜樣。
先前的技術員過來解圍,『喂!既然人家不是來找你們的,你們兩個就回去工作,別嚇到人家。』
醉心緊抓著皮包,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 * *
一個禮拜後,喻醉心又出現在另一家保養廠門口。
根據曉蕾的描述,她是在工作室附近遇見甫下班的蔡金旺,而這附近只有兩家保養廠,既然上次那家找不到,那他一定在這一家。
她實在是被上次那兩位大哥嚇破膽了。但醉心愈想愈難安心,可憐的蔡金旺!他被她們騙光了生活費,曉蕾說還向他收了四千五。天哪!他的日子怎麼過啊?!
醉心真是後悔極了,她千不該、萬不該去欺負一個老實人!
但這一次的結果卻令醉心大失所望。
『蔡金旺?沒有這個人。』接待小姐說。
『沒有?』醉心急了,『拜託你再查查看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找他。』
『好吧,你等一下。』接待小姐接電腦查詢,『有了!是在我們另一家分廠的,可是他兩個禮拜前就離職了。』
離職了?!這句話如悶雷般打了下來,醉心傻傻地道了謝後走出來。她當然沒想到這位蔡金旺絕對不是她要找的蔡金旺。
他怎麼會突然離職呢?一定是簽六合彩一直槓龜,賭債愈欠愈多,不得已只好『走路』了。醉心愈想愈難過,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死曉蕾!我怎麼會跟你去做這種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白白毀了一個老實人!他家還有十幾口人在等吃飯呢!
去翻曉蕾的檔案資料!醉心腦中靈光一閃,這是最後一線生機了。
* * *
『你在我屋裡亂翻什麼?喂!這屋子裡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我周曉蕾,你省省力氣吧,不會有什麼黃金、白銀藏在屋裡的。』
『曉蕾,快給我蔡金旺的資料。』醉心滿頭大汗地坐在一堆資料中,『我找了老半天,你那些婚友聯誼資料呢?』
『全扔了!』曉蕾兩手一攤,『你不是警告我不可以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嗎?我洗手不幹啦,那些資料大概全在福德垃圾場吧。』
『你全扔了?!』醉心直跺腳,『你……真氣死我了!這樣我怎麼找蔡金旺?』
『找蔡金旺幹嘛?』曉蕾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何時改行當考古學家,對研究史前人類有興趣了?!』
『曉蕾,我們不能這樣騙他的錢。』醉心沮喪地倒在椅子上,『那兩千塊是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你知不知道?!還有那四千五的入會費,搞不好是他窮得去當褲子才得來的錢。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把這六千五還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