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的一吻結束,蘇放坐在床沿,讓杜微坐在他的腿上。"你今天很不一樣!"
"李管事跟你說過了?"杜微將頭埋在他胸前,貪婪的吸取屬於他的味道。
"那個男人是誰?"
"我的未婚夫婿。"
"哼!"簡潔的冷哼表達他的不屑,李管事一描述見到的情形,他就猜到了。就算是布政使之子又如何?微兒愛的是他,而他不會放手。
"是家父生前訂下的,他要我履行婚約。"
他抱住他的女人,"別想!你是我的!"
杜微抬頭,眼裡盛滿希望。"蘇放,怎麼辦?"
蘇放毫不在意,"甭理他!"他就不相信有人能從他手中搶走她!
即使是不囿於傳統禮法的蘇放,骨子裡依然有些許大男人。他會保護好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則只需要安心的信任他;至於如何解決,他認為毋須贅言,他向來缺乏跟人解釋的經驗。
但他凡事瞭然於胸卻不多言的態度,卻讓她感覺不到他的誠意。杜微小心的將失望藏在他的胸前。這樣也好,她原先就沒打算拖他下水,犯不著為她賠上一整個酒莊。
滿懷心事蒙蔽了杜微往日的靈慧,她偏差的決定用自己的方法解決。雖然痛,雖然有千百個不服不甘,依然得走下去……
這女人正在玩火!蘇放抓住她在他胸膛游移的小手,粗嗄著聲音說:"如果你不想提前洞房花燭,就停下來!"
"我不在乎呀!"雙手被攫住,杜微索性用她的舌尖挑逗,從他的脖子開始,滿意的發現他的呼吸逐漸灼熱,接著頑皮的舌頭來到他的襟前,探進古銅色的肌膚。
蘇放霍地站起,對跌坐在床上的杜微輕斥:"微兒,我不是柳下惠,你別這樣折磨我!"天曉得他渾身上下想要她想得都疼了!
杜微嘟著嘴,無限委屈的像是被欺負了,"人家本來就沒有希望你當柳下惠嘛!"
"微兒!"蘇放哭笑不得。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他小心的坐在離床最遠的桌邊,斜倚床上的美人圖讓他氣血亂竄。他是很高興看見這種撩人的風情,可是她就不能體諒他艱難的想要撐到完婚之後的心意嗎?他是為了她的名聲耶!
杜微嬌嗔的水眸像在誘人犯罪,蘇放偏偏無法從這難得的嬌媚裡移開視線。不行!他必須喝水!
蘇放掄起桌上的茶壺便往嘴裡灌……是百花醉?!
"微兒!你想灌醉我?"蘇放指控。否則幹嘛要把百花醉裝在"茶壺"裡?
杜微聳聳肩。"灌得醉嗎?你是不醉的酒王耶!"
不知是杜微的柔媚還是百花醉的勁道,從來不曾醉過的蘇放竟覺得有點微醺。
他甩甩頭,像是要驗證似的狠狠灌下整壺百花醉,突然一抹微香鑽進鼻裡,杜微娉娉裊裊的走到他身邊,攀著他吐氣如蘭軟軟地說:"放……陪我!"
越來越沉的醉意湧上,蘇放勉強抓住殘存的一絲理智,"微兒,你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貝,我不要你受到流言傷害……"
所有的話都淹沒在湊上來的菱嘴裡,杜微滿意的看著深潭似的黑眸逐漸幽邃,"我不要你忍,放……我都是你的……"
慵懶的魅惑突破所有的禁忌,蘇放低吼一聲,將嬌小的杜微攔腰抱起,二人一起跌入旖旎的軟褥,共同攀上煽情的世界……
情慾盡釋,蘇放滿意的想到還好已經交代李管事明天開始準備婚禮。至於莫名冒出來叫囂的李申,就叫他滾一邊涼快去吧!
還來不及跟杜微說,他就讓如狂潮似的醉意席捲意識。進入黑甜鄉之際,他突然想到,剛剛在一瞬間聞到的味道是--長白山的西鳳花!
第七章
纖纖素手撫上蘇放的臉龐,要將這張絕俊的臉刻入心裡。
蘇放……莫怪我使計訛你,實在是有太多的顧忌啊!
你可以陪我生、陪我死,那莊裡上上下下百餘人口呢?教他們何去何從?
在杜微的認知裡,在這種世局裡官大勢就大,酒莊雖然是天下第一莊,可現在畢竟不是要鬧造反,官字兩個口,民爭得過官嗎?再者,指腹為婚是無法抹滅的烙印哪!
蘇放……杜微吻上他無意識的唇。不讓你見著我狠毒的一面,是希望你能永遠記得我的好、我的美,這樣我的犧牲才不會白費……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好不容易攀到天堂頂端時,又一腳將她踹下?
在李申出現之後,她才驚覺先前的活潑開朗都是過於放縱的,命薄的人終究沒有歡愉的本錢,她透支了此生所有的幸福,所以該用命來償還……
是這樣嗎?因此就連想要與心愛的人終老一生都是奢求?
此時的杜微再理智不過了。沒有來得及嫁給蘇放雖然令人遺憾,但至少她曾真正開心的活過一年。
這一年的甜蜜值得自己慢慢回味--即使是在黃泉路上。擁有蘇放的愛,她知道自己不會孤寂。
隱約傳來梆子聲響,四更天了!再過一個時辰,李申就要來接她。果真是良宵苦短,教人傷痛欲絕!
杜微俯身,細細親吻他的眉、他的眼、他柔細的髮絲,感傷的擁著他,讓不著寸縷的二人緊緊相偎,貼在他胸前,傾聽規律的心跳聲。
她要完完整整地沾染上他的氣息,牢牢的記住他的懷抱,這樣才能讓自己有勇氣走進醜惡的李家。
她的剛烈在投江之際就已表露無遺,骨子裡如此剛烈的女子,自然有她的處理方法。
時間到了!
杜微戀戀不捨的起身,幫他妥善蓋好錦被。
她緩緩的著裝,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到門邊。
蘇放、蘇放、蘇放……杜微痛苦的呢哺。若上蒼垂憐,我們終將有緣廝首,萬一……
你就忘了我吧!
門扉合上,杜微閉上眼睛,兩串珠淚由頰邊流下……
※ ※ ※
鑼鼓喧天,大紅花轎來到酒莊們前,李申坐於馬上,一見到伊人出來,趕緊堆滿笑臉迎上前去。
"娘子!你怎麼週身素白?"這酒莊就不會幫襯幫襯嗎?瞧!他堂堂也是李布政使的兒子,今日這麼個大喜的日子,居然讓新嫁娘穿了個雪白,不是惹人晦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