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他說,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情感竟也能如此的深刻……
淚水再度盈上她晶瑩的眼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選擇究竟是錯還是對。
他不知道。他在心裡頭低吟,這樣的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為了自己的愛情而背叛所有的一切,這樣是對,是錯?此刻的他真的無法做任何的決定……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再度傾身吻住她半張的紅唇;如果自己的一生真的可以選擇。他寧願自己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
夜色再度模糊了一切,或許沒有人知道,這樣的愛戀究竟是錯?還是對?
四周的寧靜讓人有種幾近窒息的感覺,攤在桌上的照片更讓何龍魁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氣憤不斷地在他的胸口滋長,他萬萬沒有想到。他花了多年心力栽培的人,竟然會背著他做出這樣的事……
他握緊了拳頭,努力地試著不讓自己的氣憤表現在臉上,但那感覺卻彷彿只有愈漸加深的份……
「這是江孟倫與朱茵秀的照片,」眼前的私家偵探說著,再度自袋子裡拿出了一疊照片。「每天晚上,江先生都會到她的住所去。就像您所猜測的,他們兩個可能正在交往……」
但一切的假設此時早已讓照片上那些親密的鏡頭所證實得一清二楚;如果,這些照片還無法證實他們在交往,那他何龍魁還真想不出來什麼樣的男女該叫做情侶了!
「這是他們最近約會的時間及地點,」他這又遞了一份資料。「這是朱茵秀的個人資料,她目前擔任上其廣告的企劃部經理。」
這就是為什麼,他突然想負責廣告業務的原因嗎?這就是為什麼,他突然想從基層學起的原因嗎?就因為對方在上其廣告任職?就因為朱茵是這次廣告業務的負責人?
私家偵探所遞過來的種種資料,讓他無法壓抑內心逐漸激增的憤怒;他何氏一個有頭有臉的大企業,竟也有如此傷風敗俗的事!
這教他何龍魁以後怎麼在社會上立足!
「夠了!」他說道。語氣中的威嚴也讓眼前的私家偵探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只見何龍魁的眼神盈著憤怒,好一會兒,這才又開口對他說了聲:「你可以走了!支票去跟我的秘書拿就可以了。」
「是!」見他的語氣如此的氣憤,私家偵探自然也就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他點點頭,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一直待偵探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何龍魁這才又低頭瞧了眼攤在桌上的照片。而照片中,江孟倫微笑的神情,更是他所不熟悉的……
從認養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從來沒有看過這個人有過任何的表情;而他如此燦爛的微笑,更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的腦海裡快速地掠過,那股憤怒很快地便又再度取代他所有的思緒。
想著,他再度拿起了話筒,又是一聲:「幫我叫孟倫進來!」說罷,這便隨即掛掉了電話。
他何龍魁,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江孟倫站在偌大的門外好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鼓起了開門的勇氣。
何老如此突然的召見,不像是他的作風;但,無論如何,他相信自己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一開門後,桃木色的裝潢讓整個氣氛顯得更加莊嚴。他沉聲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的開口輕問了聲:「您找我?」
他的話隨即讓何龍魁抬起頭來;他指指桌上的照片,問了聲:「這是什麼?」眼中的憤怒卻仍明白可見。
江孟倫不懂他的問話,再度舉步走向那張偌大的桃木桌。才一靠近,那些攤在桌上的照片便讓他瞭解了整個事情所為何來。
他沒有接口,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縱使他早已預期這樣的事會發生,縱使他早已有所心理準備,但在面對何老的憤怒時,他仍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我,」他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輕道了聲:「我很抱歉。」除此之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但他的抱歉卻只得來何老更加火光的吼叫。「抱歉?」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我花了這麼多年在栽培你,花了這麼多的心血在養育你,不過是期望你能接管我的事業!而你這麼一聲抱歉就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不知道該做何解釋。「我只是認為,我沒有辦法給夢妗一個幸福……」
「夠了!」何老的斥吼再度打斷他的話,這麼多年以來,他何龍魁還沒有像今天這樣生氣過。「我何氏在社會上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哪能縱容你這樣放肆?訂婚典禮都辦了,整個台北市上上下下,有哪一個人不知道我何龍魁要嫁女兒?有哪一個人不知道你江孟倫以後要接管我的事業?你這樣一句抱歉就想草草打發一切,那我何龍魁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我不能保證自己能給夢妗任何的幸福,她跟著我只會毀了她的……」
「住口!」他根本不讓他有任何辯解的機會。「我何龍魁還輪不到你這個小鬼來說教!我所決定的事就照著我的方式做!」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所以選擇了沉默。何氏集團名聲之大,的確是讓人遠近皆知。
但,他江孟倫這些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方向,他真的不希望就此放棄……
「以何氏集團的規模,不該就這麼交到我一個外人的手裡……」
「不要再說什麼了!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再去管廣告企劃的事,若你再讓我知道你跟上其廣告的那個秀見面,那這個案子就算了!」
「你不能這樣。」他反駁道。他知道這個案子對朱茵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它幾乎關係到整個公司的成敗。
「我不能?」只見何龍魁這又是一聲高調。「以我何龍魁在企業上的權力,有什麼事我不能?如果我要她在社會上成不了什麼大器,我自然有辦法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