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小……」
不知道走了多久,男人略帶笑意的低語讓朱茵抬起了頭;她愣了一下,隨即還給他一個微笑。
「你是第一個說我『小』的人……」以她高窕的身材而言,雖然瘦得沒什麼肉,但也算農纖合度。
她笑了下;奇怪的男人……
卻沒想到男人悅耳的笑聲隨即傳至她的耳邊,下一秒鐘的時間,他便隨即將她一把擁進懷裡,緊緊將她摟在胸口。
「像是一用力就會壓碎似的。」他笑道。「讓人好捨不得。」說著,他便低頭埋進她的頭髮裡。
朱茵只感覺一陣燥熱不斷在心裡頭作祟,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讓人這麼親熱地擁抱過。
她記得在台灣的時候,無論是學生時期抑或是上班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老愛叫她「冰山美人」,為什麼此刻的她反而感覺身體猶似要沸騰似的,竟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從……」她試著掩飾自己稍嫌緊張的語氣後,這又接口:「從來沒有人這麼形容我。」
「好香,」只聽見他這又是一聲淺笑。「……你聞起來好香,像是春天裡的百合……」
該是這樣的嗎?朱茵將頭埋進他的肩窩之中;為什麼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心情產生莫名的混亂?
她一向冷靜的個性,為什麼到了這一刻像是什麼都不管用了似的?
正當她還在為自己混亂的思緒而困惑時,一抹溫熱的吻隨即覆上她柔軟的雙瓣,輕柔地探索著她口中的芬芳……
他將雙手撫上她細緻的臉頰,緩緩探進她烏黑的髮絲之中。朱茵還來不及作任何的反應,便隨即因他過分熱情的吻而感到迷惘。
小說裡面總愛形容女主角讓男主角吻得全身酥麻,難道就是她現在的這種感覺?要不然,為什麼在他熱情而熟練的吻之下,她竟感到全身的力量像是全都要消失似的,只能完完全全地依附在他的胸口?
人們總說,異國之戀不會有什麼結果,初到夏威夷的第一天,便讓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國人佔領她所有的思緒。而這樣,到底算不算是一種異國戀情?
「不……」她無力地撐著自己的雙臂,試著逃離他令人迷惘的吻,理智卻不斷地與自己的內心在掙扎。
但他的雙臂卻反將她緊緊擁向自己的胸口,好似要將她的每一寸都融入自己的身體內。
「……不要。」她推開他過份熱情的吻,卻仍抑不住自己急促的喘息。她伸手捂上自己的唇,許久,都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開口。
「我……」她遲疑了一會兒。「我並不認識你……我……我只是不認為我應該……」有如此強烈的情感,她在自己的心裡接續未完成的句子。
只見江孟倫明亮的黑眸直直地鎖住她每一個細緻的神情,好一會兒,才見他再度泛了抹淡淡的微笑。
他緩緩走向前,再度伸手輕撫向她白皙柔嫩的臉龐輕道:「重要嗎?」他問:「認不認識我,真的那麼重要嗎?等假期結束後,你我各自回了自己的國家,你認為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他溫柔的觸摸下,她完全亂了自己的腳步。而她,只是想多知道一點,讓自己的內心攫取多一點的安全感。
真的重要嗎?她是真的不知道……
見她一直都不開口,他輕落了一個碎吻在她的額際又接道:「……如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問,就只是很單純的你和我,這不是很好嗎?」
「什麼都不知道?」她不太懂;難道就這樣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交付給他,卻仍對他一無所知?
他傾身輕咬上她的耳際後,又是一個吻,他低沉的聲音好似要將她融化。「讓我們來談一場十四天的戀愛,就只有你和我……」
「不……」他的接觸再度讓她慌了腳步,她急忙推開他,卻仍是掩飾不住臉上的那抹紅暈;為什麼他的靠近總讓她變得不知所措?
「我……」她稍微調整自己的呼吸後,這才又開口:「……我不認為自己願意接受這樣的……情感。對不起。」
二十六年來,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人有如此強烈的情感,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如此不知所措的情愫。
然而,卻要她什麼都不問,什麼都假裝不知道?一遲期後再度形同陌生人?
不!她再度對自己說道:她做不到……
江孟倫什麼話也沒說,性感的臉龐上竟也不自覺地出現一絲無奈。他回給自己一抹自嘲似的微笑,好一會兒,才再度摟上朱茵削瘦的肩頭,接道:「……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
朱茵靜靜地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前,除了一聲道謝外,她便沒有再說些什麼。
面對江孟倫此刻性感卻又好似惋惜的神情,她也為此而感到一陣莫名的尷尬。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是否該持續這樣的沉默。在經過那樣的對話之後.她只感覺那份難過不斷在胸口擴張,好似要將她慢慢淹沒。
她脫下自己肩頭的外套,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遞到他的眼前,輕道了聲:「晚安。」
江孟倫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低頭望了眼她遞過來的外套,許久,這才伸手接過自己的外套。
就在他接過自己外套的那一刻,朱茵的胸口再度感到一陣莫名的愴然。
「再見。」她輕道了聲。
第二章
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朱茵帶著茫然的心情,準備走回自己的房間內。
但才一轉身,他竟出其不意地將她一把摟回自己的胸口。還不待她作出任何反應,他熱情的吻隨即鎖住她嬌嫩的雙唇。
他的吻如火焰般將她灼熱,他的舌更肆無忌憚地在她的唇中探索每一刻的芬芳;他將她緊緊擁著,像是怕她一不小心就會如煙般溜走似的……
而這一刻,她再度迷失了,仍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他觸碰下總是變得如此盲目?難道說,她真的那麼禁不起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