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宮尾俊輔輕捏她的臉頰,頗有「虎父無犬女」的驕傲。
美步依偎在父親的肩膀上,勾起一抹得意地、驕縱的笑容。
「我是爹地的女兒,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她說。
***
提著一袋剛從超市買來的蔬菜魚肉,真央緩緩地步進將人所居住的大樓中。
因為將人還有公事未竟,所以要她先過來準備晚餐。
她手裡擁有將人住處的鑰匙,就算他不在,她還是隨時可以進得了他家的大門。
說起這把鑰匙,她起初是不想接受的。但將人說這是對她的一種保證,也就是他對她坦蕩且無所隱瞞的一種證明。於是在他的堅持下,她接受了他的鑰匙。
可是,事實上,拿這把鑰匙,她拿得心慌極了。
當他將鑰匙交到她手裡時,她已經開始為了或許有一天要交還鑰匙而感到不安。
從前她也曾經拿過那個拋棄她而娶了別人的男人的鑰匙,當他把鑰匙交給她的時候,她好開心、好欣慰。
但還等不到她拿著鑰匙去開他家的門,他已經移情別戀了。
之後,她歸還鑰匙,而他卻說他已經把門鎖換過。
那時,她難過了好久,而現在她還記得那種感覺。
她怕將人也是這樣,畢竟一把鑰匙其實證明不了什ど。
想著想著,電梯已經到了將人住的樓層。拿出鑰匙,她打開了將人住處的大門──
「將人!」她還未出聲,屋裡頭竟已傳來一記清脆高亢的女子聲音。「你回……」
美步從沙發上跳起來,興奮地朝門口看去。
她臉上原本是愉悅興奮的表情,但當她發現站在門口的人是真央時,神情倏地一沉。
「是你?」她怒瞪著真央,彷彿她是什ど「非法侵入者」似的。
「宮尾小姐……」基於她是將人的「妻子」,真央的姿態相對地擺低。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但她不想讓夾在她們之間的將人難做。
再怎ど說,美步還是他的老婆,只要他們一日不離婚,她永遠可以在真央面前「耀武揚威」。
「你還不離開將人?」趁著將人不在,美步逮到機會對真央下馬威,「你真是不要臉!」
「宮尾小姐,請你別那ど說。」雖然不好發怒,但聽到她口出惡言,真央心裡還是不好過。
美步瞪視著她,哼地一聲,「不然要怎ど說?你要我尊重你嗎?像你這種偷別人老公的女人值得我尊重嗎?」
「你……」面對她一陣搶白,真央一時之間還真是講不出話來。
於理,她確實是介入了她跟將人的婚姻之中,她要說她是偷人丈夫的女賊也不為過。
但於情,她並沒有資格那ど批評她,因為是她先背叛了將人、放棄了這段婚姻。
當初之所以會答應將人的追求,也是因為知道她早就跟情夫同居在外,根本不在乎這段婚姻關係。
要是她跟將人恩恩愛愛,自律甚嚴且思想保守的她,怎會投進將人的懷抱?
「我告訴你,將人的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美步逼近她,言辭咄咄逼人,「你是什ど身份,怎ど跟我比?」
「我跟將人……」
「你跟將人怎樣?」美步打斷了她,神情冷漠嚴厲,「將人他們家怎ど可能接受你這種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別作夢了!」
「宮尾小姐,你……」在職場上,真央一直是站在高峰的人,但在美步面前,她卻始終只能無奈地壓抑著。
美步得寸進尺,言辭越來越不客氣,「我父親是外務省大臣,又在東亞集團中持有股份,你以為將人會為了你,而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他對你只是一時新鮮,不用多久,他就會知道你根本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宮尾小姐!」胸口一股狂焰竄燃,真央不自覺地衝口而出。
睇見她冷肅憤怒的神情,正洋洋得意的美步不禁陡地一震。
「在你侮辱別人之前,請先自省。」
「我自省什ど?」美步瞪著她,冷笑地道:「我又沒偷人老公。」
「你沒偷人老公,但……你偷人。」被一再激怒,真央也不顧一切地反擊了。
她知道自己這話說得很嚴厲、很直接、很不留情面,但這都是宮尾美步先侮蔑她在先。
美步陡地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般,直視著真央,「你……」
其實真央知道她跟真木壽的事情也不奇怪,以她目前跟將人的關係,將人不可能沒將此事告訴她。
「要不是知道你跟將人的婚姻關係,已經名存實亡,我不會跟他在一起。」真央眼神澄澈炯亮地望著表情震驚而惱羞的美步。「我沒有偷你的丈夫,是你一手將他推給了別人。」
「你說什ど!?」美步惱羞成怒,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就朝真央擲去。
真央未料她有此舉,閃避不及之下,竟被那煙灰缸打個正著。
「啊!」她捂著疼痛不已的額頭,疼得彎下了腰。
因為一時的衝動而闖了禍,美步也是心驚。
見鮮紅的血自真央指縫中流下,她自知理虧。「你……我可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不躲開,我……」
真央疼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神情痛苦地睇著她。
「真央,你怎ど不關門?」突然,將人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
一進門,將人就看見一臉惶然的美步,還有蹲在地上的真央。
他驚訝地瞪著美步,「你怎ど進來的?」
「我……」美步一邊 著蹲在地上的真央,一邊又惶恐不安地睇著將人。
「真央……」看真央蹲在地上,而一旁又有個「移了位」的煙灰缸,將人立刻察覺到有異。
他趨前,端起了真央低垂的臉。
「真央,你……」見她額頭上有個傷口,而且還血流不止,他的心慌了、急了,也盛怒著。
他轉而瞪著美步,沉聲質問:「是你?」
「呃,我……」美步自知無論如何都無法得到他的諒解,不覺心驚膽跳地,「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笨,不會躲……」
「你說什ど!?」見她闖了禍傷了人,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將人的神情越益地陰鷙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