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你想說什麼就說嘛!別婆婆媽媽的,教人好焦急呀!」
聽到高父提及「房子」兩字,高母心裡閃過一絲不安的預感,
「老伴,你該下會要把房子給賣了吧?」
「什麼?把房子給賣了?」高路路聞言,大吃一驚,一雙瞇瞇眼努力地瞪向一臉可憐兮兮的高父。「老爸,不會吧?」
高父面有愧色,猶豫了數秒,才不好意思地說道:
「抱歉啦!我本來以為路路會考不上,所以就……」
「所以早就把房子給賣了?」高母不悅地皺緊眉。「你也真是的!我不是叫你等考試成績出來再作打算嗎?你這個人就是太猴急了,做事都不經大腦。」
「我也不是賣掉啦!只是暫時租給公司的同事而已,等回國後,我們還是可以搬回來住呀!」高父努力地為自己爭辯。
「賣掉和租掉有什麼差別?現在你打算叫路路住哪?」高母擔心地看著高路路。「讓她一個人住外面,我實在放心不下。」
「我也不准。」萬一發聲什麼意外,那他豈不是要終生遺憾啦!高父想。
「那你們打算怎麼安置我?」高路賂十分不滿地翹起嘴。為什麼不讓她自己一個人住呢?「先聲明一點,我絕對不要住學校宿舍。」她最討厭和一大群人共擠一間小臥室,一點隱私權都沒有,而且也不能專心畫漫畫。
高氏矢婦彼此互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輕歎一聲。
他們原本是有讓她住宿舍的打算,但現在恐怕是行不行了。
「你們慢慢想吧!想到了再來告訴我,我先回房去了。」高路路把這燙手山芋丟給父母,然後準備起身回房看漫畫。離桌之前還不忘夾隻雞腿,這是今晚的第五隻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高氏夫婦快快樂樂地出發到瑞典去了,留下孤零零、滿腹牢騷的女兒。
「真是無情,至少也該送我到火車站嘛!」高路路拖著行李,腋下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路嘀咕地來列火車站。
幸好今天不是假日,人並不多,她很順利地買列車票,火車也沒誤點,一進月台就上車,上了車就馬上找到座位。於是她把行李放奸,然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休息,開始回想這一個星期以來,老爸,老媽對她所作的安排……
經過一個星期的家庭會議,她爸媽終於決定把她送到怔在台北縣郊外的外婆家。在她的印象中,外婆的家是幢公寓式的樓房,專門出租給一些貧困的窮學生。但自從二年前外婆去世後,老爸請了位管理員代為看顧,她就再也沒去過,所兒現在變成怎樣,她並不知道。
不過說來還真巧,正當地父母正為她的落腳處煩惱時,那位管理員卻正好打電話來辭職,因為他要跟兒子們移民到加拿大大。所以她父母就順水推舟,把她安置在那裡了。
起先她很反對,一來是因為要就讀的大學位在台北市中心,一天往來不知要耗掉多少時間;二來是因為父母要她暫代管理員之職,處理公寓的大小事,所謂的大小事,就是大至照顧房客的生命安全,小至打蟑螂、捉老鼠之類的小事……
老天!有沒有搞錯?她畫漫畫都來不及了,哪還顧得了別人的生命安全?更逞論是打蟑螂,捉老鼠這種芝麻小事。要不是老爸拿生活費來威脅她,她才不會答應哩!
不過……答應歸答應,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反正他們又看不到,她何必太虐待自己呢?只要她過得快樂就奸了。想想,住在郊外也不錯,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多自由!搞不好她還可以在馬路上畫漫畫,然後被某家名出版杜的人看到,接著他們就會……
高路路愈想愈興奮,火車就在她的胡思亂想中到站了。
出了火車站,原本是想叫輛計程車,但又覺得太浪費,於是就改搭公車。誰知這公車不但誤點,她還搭錯車,真是倒霉極了,如果時間就在她等車、轉車、問路時消磨掉。等她歷盡千辛萬苦,全身疲憊地找到目的地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時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衝進房裡,躺下就睡,連澡都懶得洗了。
可是……呈現在高路路眼前的,並非是記憶中那幢古色古香的木造樓房,而是
一棟破破爛爛,看似搖搖欲墜的破房子,甚至連木材都已經泛黃而破損不堪了。在夕陽紅中帶黃的照射下,它看起來顯得陰森又詭異,活像是間住滿幽靈的鬼屋似的。
天啊!才三年沒來,這房子就變成鬼屋啦:先前那位管理員是在幹什麼?怎麼把房子「照顧」成這副德性?這樣還有人敢住嗎?
怔愣了好久,高路路終於找到自己的舌頭,她指著房子生氣地喊道:
「老爸是在搞什麼鬼嘛!這……這……這房子哪能住人?住妖怪還差下多!」
「秀,你這樣說就太失禮了。」
一道含著笑意的感性男音突然自她身後響起,把原本正想繼續朝房子大發牢騷的高路路給嚇了一跳!攸地她轉頭,只見一位身段修長,身穿一套寶藍色西裝、長褲,五官俊美得猶如希臘神話裡的美男子,正倚著一輛火紅的跑車朝她溫柔地笑著。
高路路當場看傻了眼。哇!她看見帥哥了!不過……這張臉好眼熟……奸像在哪見過……
高路路納悶地思索著,目光卻一直盯著眼前這位美男子,但就是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他。
「你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想確定我是不是妖怪呢?」范志傑筆直地走到她面前,含笑地問道。
「啊?」高路路想得入神,沒料到他會走到她面前,表情有些慌張,不加思索
地脫口就問:「什麼!?你住在這裡?」難道這位帥哥就是老爸口中那位碩果僅存的房客?
「是呀!有什麼疑問嗎?」范志傑依然保持笑容。他覺得這位小胖妹的表情真奸玩!「你就是阿婆的孫女高路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