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想,」她說。「就快冬天了。」
「比你想的還快。」
「聖誕節距現在不遠。我可以邀羅勃來嗎?」
「當然可以。他是你的家人。」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婚禮上你們倆並不是非常和善親切。」
「在那種情況下你指望什麼?男人都有地域性。那時他不想放棄你,而我卻決心要得到你。」他抬起她的頭給了她緩緩的一吻。「而我是一個那天晚上要帶他妹妹上床的陌生人。」
好一陣子空氣中只有鞦韆的吱嘎。他再吻她,接著只是摟著她。他不知道婚姻可以像這樣,既熱情又滿足。
他悄悄說:「我們生孩子吧!」
停頓半晌後她說:「我會停止服藥。」接著她拉起他的手捧著偎在她的臉龐。
溫柔的舉止幾乎讓他隱隱作痛。他抱起她坐在他腿上,好看清她的表情。「你想這樣嗎?」
她的臉奕奕生輝。「你知道是的。」她俯向前,用唇輕刷他的嘴,接著突然笑出聲,兩臂一伸摟住他的脖子。「你的家族裡有雙胞胎嗎?」
「沒有!」他爆出回答,接著懷疑地瞧她一眼。「你家裡有嗎?」
「事實上,的確有,莉莉外婆就是雙胞胎。」
光是用想的雙胞胎都令人受不了。他搖搖頭,否認它的可能性。「一次一個就好。不要成雙成對地。」他的手溜進她的裙子滑上她的大腿。「或許聖誕節時你就懷孕了。」
「嗯,我喜歡。」
他的眼睛閃亮。「我會全力實行。」
「但也有可能需要更久的時間。」
「那我只好更努力。」
她的唇瓣翹起。「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輸。」
*****
雪的確在十月飄下,乾爽細緻地積了三吋。她已學知雪並不會停止牧場的工作,只會加緊,雖然三吋厚的雪根本不用擔心。到了隆冬時節,瑞斯必須將乾草送給牛群,並且敲破水塘的冰封層讓牲口喝水。他必須尋找走失的小牛,免得它們被凍僵,並且在天氣惡劣時將牛群移至比較有遮閉的區域。
第一次,冬天開始令她擔憂。「碰到暴風雪怎麼辦?」有一晚她問。
「祈禱。」他平鋪直敘。「惡劣的天氣我總會損失幾頭小牛,但若暴風雪不持續太久,大部分的牛只都能生存。最危險的是一連幾天的極冷或暴風雪,那時牛就會被凍死而我也無法出去餵它們。我在大屋及穀倉上都設有掛鉤。如果天氣轉壞,我會在兩棟建築之間拉條繩子並且鉤住自己,如此一來我就能在兩者之間來回走動。」
她瞪著他,為了多年來他適應危險的辦法而說不出話。他仍能活著靠的是他的毅力,才智及頑固。
過冬的準備工作繼續進行並且不得掉以輕心。他將牛趕至較近的區域。成堆的柴薪堆放在後門。儲藏室中儲滿了蠟燭及電池,他還清洗並測試了兩座大型煤油暖爐以備不時之需。卡車及旅行車都重新加好防凍劑,他開始把車停進車庫避開強風。整個十月氣溫穩定地下降,後來一天當中唯有正午的氣溫高過結冰期。
「零下的氣溫會一直保持六個月嗎?」她問。
「不會。」他大笑。「冷鋒和暖鋒會交替來臨。一月裡的氣溫可能高達攝氏十五度,但若碰到冰雹,氣溫也可能掉至零下二十。我們希望有一個暖暖冬日,但也要為暴風雪做好完全準備。」
彷彿為了證明他的話,一道暖鋒來臨將氣溫向上推升了幾度。黛琳覺得較有信心了,因為他做的準備工作彷彿他們就會有六個月的黑暗期。那就是他如何獨自撐過七個酷寒隆冬,步步為營,凡事都有萬全的準備。但是他自己也承認,某些個冬季可能像地獄。她只能確定他不會拿自己的安全冒險。
聖誕節前一天羅勃飛來和他們住了三天。一看到黛琳,他仔細地端詳,但是不論他看到的是什麼一定安了他的心,因為他放鬆了態度,成為隨和的客人。看到瑞斯和羅勃相處的情形她覺得有趣,因為他們倆是如此的相似,兩人都非常重視隱私並且個性強硬。唯一不同的是她從沒見過羅勃發脾氣,而瑞斯的脾氣則像是活火山。
羅勃意外地對牧場工作很感興趣,在那裡的每一天都和瑞斯一起出去。他們花了許多時間談論品種,肉牛價格、利率,景氣及政府規定。羅勃沉思良久,彷彿他在權衡瑞斯所說的一切。
他離開的前一天,羅勃找到黛琳。她正躺在一張大扶手椅中,閉著眼睛聽音樂。他有趣地說:「能走的時侯就不要跑,能坐的時候就不要站。」
「能聽的時侯就不要說。」黛琳眼睛沒睜地補充。
「那你就聽好,我來說。」
「聽來很嚴重。你是要告訴我你愛上了人,想要結婚了?」
「老天爺!不是。」他有趣的神色加深。「你應該聽我說話而不是問我的感情生活的。」他坐了下來。
「那就說吧!」
「我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人比瑞斯更具生意頭腦──,當然,除我之外。」他調皮地說。
「哦,當然。」
「聽話,不要說話。他看得到該做的事就去做,毫不在乎會有的障礙。他有種永不放棄的決心,不論勝算多少。他會使這座牧場發達起來。」
黛琳睜開一隻眼。「你要說的重點是?」
「我是個生意人,他讓我覺得是個好投資。他不需要再等下去才能重建這個地方,他可以接受旁人的投資立刻開始。」
「這個投資人,當然,就是你了。」
他點頭。「我指望賺錢。他能賺。我想用私人名義投資,不牽涉甘氏集團。」
「你和他談過這件事嗎?」
「我想先和你談。你是他的妻子,比我更瞭解他。他會贊成,抑或我是在浪費時間?」
「這個嘛!我不會給你任何意見,你得靠自己。像你說的,他懂這一行,因此就讓他自己做決定而沒有我的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