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整好心情,他緩緩的下車走近她,給了她一個兄長式的溫暖笑容。「走吧,從現在到下班,妳可以好好休息了。」
朱月回他一記笑容,伸手攬住他的臂膀。「我真的困了,我們走吧。」
*** *** ***
正如朱晴陽所言,一、兩個星期後,因為一則男明星劈腿兩名女星的醜聞,將她自狗仔跟監的名單上往後挪,誰教她深居不出,而冷豫天至國外拍戲,兩人之間沒有見面的跡象。所以守在她家門外的狗仔車隊,由原先的好幾輛減少成兩輛;過了幾天,甚至全部撤走,去追蹤更新的緋聞。
朱月雖不想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他人的痛苦上,但這時候,也忍不住為自己的解脫感到高興,也許她即將可以回到自己租賃的小窩,遠離魔鬼的誘惑。
回到家裡的這段日子,只能用如履薄冰來形容。一牆之隔,有著自己戀慕的男人;在經過獨居的寂寞與累積的思念後,這咫尺的距離,更令她痛苦難耐。
更可怕的是,她真的感受到兩人之間那種如繃弦的緊張感。每次一想到這些細微的改變,可能是因為她無法壓抑住自己的情感,才會讓他察覺時,她就害怕得渾身發抖。
如果被他發現她愛的是他,他會不會從此遠離她,讓她再也無法接近他?
床邊的時鐘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她下意識的看向鍾上的時間,已近午夜,可是他還沒有回來。
他是加班嗎?是一個人加班,還是和蘇心禾一起?
或者只是和蘇心禾約會呢?
他今天會回來吧?還是會到蘇心禾的住處呢?
她始終無法入眠,腦中淨想著這些問題,而每個畫面都有蘇心禾。
「啊——」受不了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去的景象,朱月大叫的坐起身。
忽然,客廳的電話響了起來,而她房間的分機也跟著響起。
她瞪著作響的電話,心想該不會是哥哥打回來說不回家的電話吧?
若不是怕吵醒福姨,她也不想接這通電話。
「喂?」
電話另一頭傳來淺淺的抽氣聲。
朱月忍不住皺起眉,再次開口問:「喂,找誰?」
話筒裡仍是呼吸聲,仔細一聽還夾雜著啜泣聲。
她的心裡一陣發毛,難不成是惡作劇電話?
「喂!講話啊!再不開口我要掛電話了!」
還是等不到回應,朱月立即用力掛上電話。
一分鐘後,電話再度響起,她抓起電話不客氣的罵:「你到底是誰?再打這種無聲電話,我就要報警了!」
(對、對不起……)好一會兒,一道細微的女聲傳了過來。
「妳是誰?」
(我……對不起……)
女人不斷的道歉,引起朱月的好奇心。「妳是不是打錯電話?」
(我……小、小月……)
她直呼自己的名字,讓朱月一顆心咚的下沉。「妳到底是誰?」
(妳……妳不要緊張,我只是……只是想聽聽妳的聲音……我沒有惡意。)
「為什麼妳想聽我的聲音?我認識妳嗎?」莫名的,朱月的心飛快的跳動。
又是一陣沉默。
「說話啊!我認識妳嗎?妳是誰?」她握緊話筒,聲音因為恐懼而上揚。
(我……只是想對妳說一句對不起……我……嗚嗚嗚……)
女人低切的哭泣聲,讓朱月的腦中驀地一片空白。
「為什麼妳要對我說對不起?妳到底是誰?」
(我……我丈夫不該向朱先生要錢,我不是故意要洩露這個秘密的,我真的對不起妳……)女人抽抽噎噎的,沒頭沒腦的自說自話。
聞言,朱月的背脊卻開始發冷,一個不好的預感朝她襲來。
她說的朱先生是指哥哥嗎?誰向他要錢?為什麼要錢?
那個女人口中的秘密,是指……她嗎?
她到底是誰?難道是……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妳打錯電話了!」她用力掛上電話,渾身顫抖的跌坐在床上。
*** *** ***
朱晴陽剛上樓,正經過朱月的房間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卻聽到她恐懼又急促的說話聲,讓他不禁停下腳步豎耳凝聽;直到房間內不再傳來說話聲,他才舉手敲門。
乍起的敲門聲,嚇得驚魂未定的朱月由床上跳了起來,呼吸急促的瞪著門板;直到朱晴陽的聲音響起,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那個女人不可能出現在家裡的。
她深吸口氣,平撫緊張的情緒後,才打開電燈,走過去開門。
「哥,你回來了。」她強擠出笑容。「你今天是和心禾姐約會嗎?」
「我只是和客戶吃飯。」他的視線梭巡著她的房間,確定只有她一個人。「妳剛才在和誰說話?」
「我……沒、沒有啊,我沒有說話啊!」她心虛的移開眼神。
朱晴陽伸手將她的臉扳向自己,沉下臉道:「妳說謊,妳想瞞我什麼?」她的臉色這麼蒼白,眼中滿含驚恐,她以為他看不出來嗎?
「我剛才真的在睡覺,而且我也沒有什麼事要瞞你。」她努力擠出笑容。
「小月……」他瞇起眼,神情難得的嚴肅看她。
他還沒有說完,電話倏地又響起。
朱月倒抽口氣,用力轉頭瞪著電話,正想奔過去切斷電話,卻被他抓住手臂,動彈不得。
「哥,你讓我接電話啊。」她死命的瞪著電話。
「妳不要動,我來接。」他將她壓坐在椅上,然後疾步走向電話。
「不——」朱月由椅子上跳起來,摟著他的腰不讓他接電話,但她的力量微弱得無法阻止他。
朱晴陽接起電話,尚未開口就聽到對方焦急的開口說話。
(小月,拜託妳不要掛,我只是想要向妳道歉,我不該……不該讓那個混蛋利用妳斂財……)
朱晴陽聽到對方的話,隨即渾身一僵;他一邊聽著電話那端不停的解釋道歉,視線緩緩的下移,與朱月驚慌失措的眼神相接,心痛她的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