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月垂眸瞪著地板,好半晌才苦笑道:「我只是傷心他沒有告訴我這件事,要不是這次被狗仔拍到,不知道他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人都有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妳就不要怪他瞞你們。往好的方向想,妳快有嫂子,不也是喜事嗎?」
朱月盯著地板的眼神滿是紊亂,強笑的說:「是啊,哥哥娶妻是喜事。」
只是,這樁喜事並不是她所希望的而已。
仇震撇唇一笑,用力拍她的肩,「如果妳哥哥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妳能做的就是支持他,不是嗎?」
「嗯……只要是哥哥選擇的女人,我當然只有支持了。」
她抬頭淡淡一笑,清亮的眼神卻悄悄地黯然了。
第三章
「風花雪月」是一間位於鬧區中小巷內的咖啡館,既無華麗的招牌,也沒有炫人的裝潢,只是一間木造的兩層樓小屋,散發著古樸自然的森林氣息,以及挑逗味蕾的咖啡香。
店名「風花雪月」,主要是擷取合夥的四個女孩名字中的各一字而成。女孩們是大學時的室友,雖不同系卻情比姐妹深;這份友誼從青澀的青春延續至今,即使各有發展,還是共同開了這家店,當成她們眾會的場所。
朱月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進「風花雪月」,朝自己熟悉的角落走去,不意卻看到艷光四射的模特兒好友花政稚。
「嗨,花女。」朱月懶懶的打了聲招呼,逕自在花政雅的對面坐下,一坐下就趴在桌上歎氣。
花政雅放下手中的雜誌,問道:「看妳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怎麼了?」
「沒有。」她抬眼看了花政雅一眼,擠出一個無力的微笑。
「沒有才怪,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就說出來啊。」
「說不出來。」朱月唉聲歎氣的說。
「晴陽哥的事?」花政雅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揣測道。
「嗯。」
「是這篇說他有未婚妻的八卦報導惹妳不高興嗎?」
花政雅揮了揮手上的雜誌,剛才她看到有關朱晴陽的緋聞時,幾乎是訝異得合不攏嘴,沒有想到向來行事低調的他會被人拍到與女友出遊的照片。
朱月瞟她一眼,沒有回答。
「晴陽哥有對象妳該為他高興才是,怎麼反倒生起氣來?」
「我沒有生氣。」
「還說沒有生氣,嘴都翹得半天高了。」花政雅戲謔地笑她。
「我沒有。」朱月坐正身子,正色的否認。
「好好,妳很高興,那請問妳現在鬧彆扭是為了哪樁事?」花政雅挑眉問。
「我才沒有鬧彆扭,只是有些……難過。」朱月扁嘴反駁。
「難過什麼?就算你們兄妹感情再好,也不能一輩子黏著晴陽哥,他早晚會找到心愛的女人恩恩愛愛過一生,然後心裡只有愛人,沒有妹妹。」花政雅蓄意揶揄她。
朱月氣惱的瞪著她說:「妳真的愛戳人家的傷疤。」
「妳罵我也沒有用,誰教妳要是他的妹妹!」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又能怎麼做……」朱月明亮的眼中罩上一層郁色,她說的話連自己聽了都會心酸。
花政雅聽出些端倪,美目直盯著她,「妳說那什麼鬼話,我知道妳有戀兄情結,但要是超越了界限可就是亂倫了。」
「才不是亂倫。」朱月垂下頭,喃喃自語。
「妳說什麼?」花政雅越過桌子揪住她的領子,美麗的眼帶著殺氣。
朱月懾於她的淫威,只有陪笑的改口道:「我是說他是哥哥,只有笨蛋白癡才會愛上自己的哥哥啦。」
「這還差不多,雖然有這麼完美的哥哥是種悲哀,但妳還是給我安分點,不要走偏了路。當然了,如果妳不是晴陽哥的妹妹,倒還有些希望。」花政雅放開她的領子,優雅的坐回椅子,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凌人的氣勢。
「我是他的妹妹!我真的是他的妹妹!」朱月將花政雅的玩笑當真,反應異常激烈。
花政雅被她吼得一愣,蹙眉回瞪她。
「妳緊張什麼?我又沒說妳不是。」
朱月驚覺自己的失態,又頹然地垂下頭,用額頭敲著桌子,唉聲歎氣的說:「妹妹看起來雖是最親近的人,實際上距離卻是最遠的。」
「我知道妳和晴陽哥很親近,可是妹妹和愛人終究不同,你們各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一輩子都在一起。」花政雅向來直言,她雖沒有兄弟,但也覺得晴陽哥和小月這對兄妹親密到近乎曖昧。
也許他們覺得兄妹擁抱是很平常的事,可在旁人的眼中,就是覺得怪異。
「說得容易……」朱月瞥她一眼,又像具乾屍貼著桌子。
「之前妳不是說最近有個名媛老纏著晴陽哥,那時妳的反應也沒這麼大,這一次有什麼不同?」當朱月說起何藍妮的事,語氣是輕描淡寫得毫不以為意,所以今天她的反應更顯不尋常。
朱月一臉氣悶的回答:「因為我聽都沒聽過她的名字啊!」
花政雅聞言,出現瞭然的神色。「喔!這麼看來,晴陽哥對這個女人應該是很在意囉。」
「啊——我不要聽!」朱月捂著耳朵哀號。
「妳啊,還真是離不開哥哥的小孩。」花政雅翻了翻白眼啐她。
「離不開又怎樣,反正我就是這樣。」朱月也不怕被人知道她對哥哥有多依賴。
「哼!」花政雅輕哼一聲,翻動雜誌說:「不過照片上的女人長得不錯,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和妳正好相反。」
朱月的心又被好友狠狠戳了一記,忍不住嚷道:「花女,妳怎麼老愛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花政雅瞧她鬱鬱寡歡的模樣,也不再鬧她,決定擠出些許善心,安撫她受傷的心靈。「好啦,既然妳心情不好,我陪妳去喝酒吧。」
「喝酒?」
「是啊,古人說要解悶就要去找杜康那個酒鬼,聽老祖宗的話準沒錯。」
她想了一會兒,神情黯然的搖頭拒絕。「算了,雖說一醉解千愁,可是上次我喝醉後隔天醒來,頭痛得差點讓我想撞牆,我才不想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