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燈下,他看見她眼睫上帶著如露珠般的淚水,這個笨女人,幹什麼為一個爛男人傷心成這個樣子!
他順著她的手勢又躺回她的身邊,這次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沒有大吵大鬧的她屬於小家碧玉型,秀氣中有股堅毅的氣息。
那蠕動的唇角似乎在叫什麼,卻又沒有叫出任何聲音,他像是受到魔咒般,就這麼吻上那微微在嚷嚷的小嘴。
甜美的唇、誘人的滋味,他的自持力全然破功。
「國強……」她的小嘴在他的嘴裡嚶嚀出聲。
一句「國強」讓他高漲的情慾在瞬間澆息、澆冷,他拿掉她的手,跳下了床。這是什麼鬼?他為何會對一個陌生女人做出這種類似性騷擾的行為?
他氣自己,更氣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
他決定還是去窩在沙發上睡,再被折騰下去,他明天鐵定會在會議上打瞌睡。
迷迷糊糊之間他還是睡著了,一直到鬧鐘響起,他才從沙發上跳起來,甩一甩頭,想讓神智清醒一些。
床上的女人呢?
人不見了,薄被整整齊齊的折疊在床上。
他站了起來,在茶几上看見一張字條。
謝謝你收留我一晚,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你的T恤先借我,等我洗好了之後,會叫快遞寄還給你。
沒有署名,他還是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她就這麼來得瘋狂、去得瀟灑,卻擾得他平靜的心再也無法平靜,更害得他昨晚頻頻作著香艷刺激的春夢。
第二章
大展集團在華人世界裡是響噹噹的大財團,集團底下有飯店、百貨公司、遊樂園、農場等等的事業。
近幾年大展為了拓展版圖,以收購經營不善的公司為首要目標,企圖將事業的觸角以併購的方式,快速在華人地區成為服務業的龍頭老大。
此刻在大展集團總部的一樓會議室裡,大展投資部門與高層正在開會。
「會議開始吧!」開口的是大展農場的總經理鄭奇來。
「總經理,關於藍天農場的評估報告都在這裡。」季雲白將手上厚重的數據卷宗送到鄭奇來的面前。
「那開始簡報吧!」鄭奇來沒有看手上的資料,反而盯著眼前的投影機。
投影機裡正在播放計算機裡的數據,而季雲白邊操控著鼠標邊講解。「藍天農場的負責人已經無心經營農場,他的晚輩也完全不想接手,只想趕快把農場變現,目前總共有三家企業對藍天農場產生興趣。」
屏幕上呈現的是藍天民宿的小木屋群,在藍天白雲下,有著美麗的好風光。
季雲白用鼠標,讓圖片翻到下一頁。「目前藍天有十二間獨棟小木屋和一棟三層樓的主建築物,可以提供雙人房十間、四人房八間,根據藍天提供的財報資料,截至目前為止是有盈餘,但是人事成本開銷也很大,經營得很辛苦,廣大的土地都因為經費不足而沒有開發……」
季雲白是投資部門的經理,主導併購藍天農場這件案子,他從背景、交通位置、未來前景、對大展的貢獻度等等一一介紹分析。
鄭奇來聽得連連點頭。
季雲白剛從國外學成歸國,對投資總是有他獨特的觀點,他更是鄭奇來大學時的學弟,能挖到季雲白這個寶,對鄭奇來來說等於是多了一雙左右手。
季雲白在分析了一個小時之後,終於說到結論。「大展農場目前在台東和台南各有一處,如果可以在新竹增加據點,那我們就可以正式搶攻北台灣的休閒旅遊。
「而新竹離台北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大台北人在生活壓力之下,要選擇休閒度假的場地卻又不用開很遠的車,我想新竹這個地點是很適當的。」
在場的除了鄭奇來、季雲白,還有財務部門的主管、大展農場兩地的總監,在經過大家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討論之後,鄭奇來終於下了指示,他將厚重的資料丟給身邊的秘書。
「這只是第一次會議,我對購買藍天農場很有興趣,真的要併購還是需要董事會的同意,我想動作必須快一點,免得讓他人搶得先機。」
「季經理,你去一趟藍天農場,假裝去度假,畢竟報告是死的,我要看到更實際的數據,而不是藍天自行提供的數據,誰知道藍天會不會做假呢?」
「是,」季雲白一口答應。「我正有此打算,暗地裡觀察更有助於投資的準確度。」
季雲白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站在台前做報告時態度顯得氣定神閒,更有說服人心的好口才,他很得鄭家人的賞識,更是鄭奇來私心認為的班底。
「我們要掌握更精確的購買價格,要是買貴了,我想大家都丟臉,我可不想讓董事會有機會修理我。」鄭奇來用著輕鬆的語調說著,畢竟他也才三十,跟季雲白的年紀相當,甚至比在場的某些主管還要小上一輩。
「總經理,你放心。」季雲白一口答應。
「那就這樣吧!散會。」
鄭奇來雖然喊著散會,人卻還是坐著不動,等到主管都走光了,只剩下季雲白時。「雲白,這次的案子你要多費心了。」他拍了拍季雲白的肩。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投資案做得很漂亮。」季雲白微笑著承諾。
投資部門隸屬於總公司的管轄,但在私底下,他算得上是鄭奇來這一邊的人馬,當然得更盡心盡力。
大展集團其實也可以說是鄭氏集團,集團裡的重要幹部全由鄭家人擔任,總裁是鄭家虎,也就是鄭奇來的伯父:副總裁是鄭家龍,是鄭奇來的父親。
而大展飯店是由鄭家虎的長子鄭鴻來擔任總經理,大展百貨則是由次子鄭開來擔任總經理,大展娛樂由三子鄭恩來任職總經理。
反觀自己家裡這一脈,鄭奇來就覺得有點嘔,因為他家就只有他這個獨子,就算他再努力十倍,也拚不過伯父家的三個兒子。
雖然鄭奇來一直想要有所突破,但也只能管理這種不太引人注目的農場事業,在無奈之餘,也只能盡量力求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