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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等到亞伯特起床用早餐的韓羽,卻怎麼也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差點將口中的稀飯都噴出來了。
她用力的嚥下飯粒,驚愕的看著他,「你、你要帶我去旅行?!」
「嗯,這樣窩在一個定點工作愈來愈悶了,台灣這兒我從七歲離開後就沒有再回來過,我想順便出去走一走,找點題材,你吃完就去準備行李。」
唐毓修扔下這句話,連韓羽端到他面前的早餐都沒吃就轉身回房。
她瞪著她一早就慢火熬煮的清粥及幾樣醬菜,再想到那張緊繃的俊顏,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了?
但他的個性絕對是桀驁不馴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而那顆習慣飄泊的心也無法在同一個地方駐留太久,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陡地一沉。
大姊的話是對的,愛上這樣的男人很辛苦。
她頓時胃口全失,於是起身收拾好桌面後,也回房間收拾行李。
不久,她再回到客廳,他早已站在門口等她。
「對不起!」以為自己讓他久候了,她忙彎身道歉。
對不起什麼?!他不快的想著,真的希望她能嬌縱些、討人厭些。
他深邃的眸子凝望著簡單綁著馬尾,身穿白色針織衫、格子長裙,看來純淨的就像個女學生的韓羽。
沒錯,他該接受好友的建議帶她去一些她沒去過的地方,將她打造成壞女人,這樣他才能徹底的擺脫她,至少在勾引她上床又甩了她後,自己才能沒半點愧疚。
此時的韓羽還真的有點怕他,瞧他俊臉一沉,還直勾勾的瞪著她,瞧得她渾身不自在外,一顆心更是沒路用的怦怦狂跳,她無措的拎著行李,不敢再迎視那不友善的眼神,連忙低頭逃避。
唐毓修抿緊了薄唇,不明白她怎能如此無辜卻又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就算他遇到非洲猛獸,心跳也不會亂,但此時,他的心臟卻失序狂跳!
氣!氣死人了!「走吧!」
他臭著一張俊顏走出大門,她一愣,連忙跟著走出去,這才看到他已將停放在車庫的另一輛休旅車開到門口,後座上也已擺放了筆記型電腦及幾箱相關資料。
唐毓修拿過她手上的行李扔了進去後,就坐進駕駛座。
她不敢多說話,也快步的跟著上車。
「我們要去哪裡?」她總得跟家人說她要去哪裡。
「跟我在一起很不安嗎?」
他心情欠佳,對她的口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是的。」他怎麼口氣那麼沖?!臉色也好臭?
「那你討厭我?」他也不踩油門,乾脆轉頭瞪著她。
「呃,當然不是。」韓羽嚇得趕緊否認。
「那是喜歡?」
「呃,不是、是、不是?」天,他怎麼問得這麼直接?!這叫她該怎麼回答啊!
她又急又羞又手足無措。
唐毓修看著臉紅心跳的她,相信就算此時吻了她,她也不會拒絕,但他很清楚要再更進一步,她一定會搖頭。
沒來由的,這個答案他該死的相當肯定。為了不來個霸王硬上弓,他竟然得慢火細熬,好求個一次上壘得分,而此時他更為了不讓唐秋水近她身,還得帶她去遊山玩水,真是夠了!
他幹麼考慮那麼多、顧慮那麼周全,他的調情技巧難道無法讓她在床上乖乖臣服?他對自己這麼沒把握嗎?
韓羽真的好不安,他的表情帶著難以形容的氣憤與一些不明情緒,她覺得有點怕怕的。
他臭著一張臉開車上路,思緒仍在翻湧,他的旅行從來沒有計劃,靠的只是感覺,所以,他直覺的往人少、車少的方向開,擁塞的城市、沙丁魚似的行人,總是見不到好風景。
他一路往東北角的方向開,不久便看到海,再順著海岸線開,在一個停放著一台行動咖啡車的沙灘上停下,叫了一杯黑咖啡,看著藍天白雲,再看看那個拿著色鉛筆畫畫的純淨女孩。
一會兒,他放下咖啡,拿了相機,按下快門!
韓羽畫得很專注,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鏡頭裡的人物。
但唐毓修也不知道,她是為了安撫內心的不安與無措才拿起畫筆的,因為在畫畫的世界裡,一切都是寧靜舒服的。
他仍凝視著鏡頭裡的她,她的平靜反而讓他的煩躁加劇,像這會兒,明明呼吸著自由的空氣,但他卻已感受到一股被吸引的悸動侵入他的心房,正壓縮著他那自由自在慣的靈魂。
她的存在竟然就是一幅好風景?!他眉頭一擰,突地意識到這一點。
該死!他要改造她,就該往人多的地方去,而且是會讓人墮落的聲色場所!
「上車!」
「呃!」她不解的看著突然又臭著一張俊臉的他,但仍是順從安靜的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乖乖的又坐上車。
但她的柔順反而讓他更加莫名的火大!
「鈴鈴鈴……」她的手機突地響起,他看著她從皮包拿起手機,聽了一會兒,怯怯的看著他,「是溫總打來的,他想知道書的進度如何?」
他單手拿過她的手機,劈頭就說:「完成後,自然會通知你。」心情欠佳,他隨即將手機掛了,然後扔還給她,繼續開車上路。
她瞄了一眼表情欠佳的他,決定鼓起勇氣跟他說話,「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從昨天開始,你就很不開心。」
還不是全拜你之賜!他沒好氣的瞪著她。
但韓羽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的說:「我姊說過,我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如果你不介意,我很願意傾聽。」
「那我有需要,你也願意配合?」唐毓修咕噥一聲。
「需要?!什麼需要?」她一臉困惑。
該死的!她那天真純潔的表情,讓他更想要吻她了。「你沒有過男人?」
她粉臉—紅,突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需要,只能羞慚的搖頭。
「說來你也很大膽,就這麼跟著我走,不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