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越來越欣賞這個美麗、機智又有能力的女子,他看待章婕的目光,開始有了轉變。
這頓晚餐氣氛輕鬆,威廉不停的與東方澤談論世界經濟情勢,同時不忘徵詢兩位秘書的意見,最後還要章婕發表她的看法。
章婕雖然想要盡可能的保持沉默,但是威廉卻不讓她這麼做。她必須保持笑容傾聽他們的對談,還要應付威廉丟來的機智問答,一方面她還要注意菜色是否有不妥,香檳是否不足,一顆心被切成好幾份,根本沒有辦法好好用餐。
更糟糕的是,她發現自己的胃又痛了。
為了要幫威廉準備上陵集團的資料,她中午什麼也沒吃,原本她打算要在客人開會的兩小時吃點東西墊肚子,誰知道東方澤的出現讓她震驚得毫無胃口。在一整天沒吃任何東西的情形下,一杯調酒下肚,她的胃部開始鬧革命。
「章小姐,你喜歡騎馬嗎?」
威廉又把話題轉到她身上。
章婕強忍不適,笑著回答:「如果不必坐在馬背上的話,我想我應該很喜歡騎馬吧?」
「哈哈哈!章小姐,你一向是這麼美又這麼風趣的嗎?」
威廉的傾慕之情毫不保留的表現在臉上,「請允許我問你一個私人問題——你結婚了嗎?」
「我還單身。」
「有沒有男朋友?」
這個問題,使得章婕胃痛加劇,但她仍是強迫自己對他微笑,「李先生要幫我介紹嗎?」
「是啊!我想向你推薦一個人,華裔美籍,雖然將近四十歲了,但是風度翩翩,對女士尤其體貼,除了游泳、騎馬之外,沒有不良嗜好……」
章婕的胃痛得讓她再也無法支撐,她臉色蒼白地站起來,唇邊的微笑看起來幾乎是虛弱的。
「抱歉,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請……允許……」
章婕來不及把話說完,眼前倏地一片漆黑。
「章婕!」
她只聽見東方澤突然很大聲的叫了她的名字,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八章
章婕再度醒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當她恢復清醒,她低呼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老天!這次又發生什麼事了?
她沒有忘記兩個多月前,她和東方澤是怎麼認識的,這次……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她低頭看自己,她仍穿著自己的衣服——
這讓她大大鬆了一口氣。
突然,門板上響起幾聲輕敲,接著一名看起來很慈祥的婦人,捧著一碗熱騰騰的稀飯走進來。
「章小姐,你醒啦?」老婦人笑盈盈地來到她床邊,「你覺得身子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章婕確信自己不認識這位老婦人,但她卻知道她姓什麼。
「你認識我?」
她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當然了!你是我們少爺帶回來的貴客。」
「少爺?」她更迷惑了。
「我們少爺是東方澤呀!」
原來這裡是東方澤的新住處!
老婦人一面攪拌著熱粥,讓它迅速散熱,方便入口,一面又說道:「少爺將你從飯店送到醫院,直到確定你沒事後才將你帶回來。醫生說你有神經性胃炎,是長期失眠、壓力太大加上飲食不正常所致。少爺吩咐我要好好照顧你,給你煮些清淡、好消化的東西……」
章婕終於想起來了。
該死!她竟然在工作的時候暈倒!
她一倒下,工作怎麼辦?誰來接手?
「我睡了多久了?」
元嫂算了算,「從昨天到今天……大約十四個小時。」
「十四的小時!?我不能再躺下去,我得立刻回到飯店才行,我的工作不能放著不管。」
她說著,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不行,工作哪有身體重要?快躺回床上。」老婦人板起臉來,將她推回床上,然後再將那碗稀飯遞給她,「少爺說你昨晚根本沒有吃多少東西,這碗稀飯你無論如何也要吃下去才行,不然待會兒怎麼吃藥?」
「吃藥?」她搖頭,「不,我不需要吃藥,睡了一覺之後,我已經覺得好多了。」
「可是……」
老婦人還想勸說,但東方澤在此時走了進來。
「不吃藥,病是不會好的。」
他一身西裝筆挺,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章婕一見到東方澤,背脊不自覺的挺直,眼中充滿了防備。
「少爺,你回來啦?要不要吃點什麼?我馬上去弄。」
「不用,元嫂,你先出去,我有話想跟章婕談。」他鬆開領結,把領帶扯下來,塞進西服口袋中。
看樣子,他是真的打算要和她好好談一談。
「好,我知道了。」元嫂退出去,並且細心的把門帶上。
直到屋裡只剩下他們倆,東方澤才再度開口:「你還好嗎?醫生說你的胃毛病很多,看樣子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副總裁費心。」章婕漠然回應。
章婕的冷漠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欠了她太多解釋,而這些使得兩人的再度重逢變得充滿火藥味。
東方澤歎了一口氣。
「章婕,事情發生得太快,我沒有來得及向你解釋就離開,我今天取消會議趕回來,為的就是要和你好好談談。」
章婕嘲諷地道:「我該為此覺得感動嗎?」
「章婕,不要這樣……」
他握住她的手,卻被她用力甩開。
「你欺騙我!我把什麼都給你了,可是你呢?你從來就不曾對我坦白過!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她情緒失控地對著他吼:「為什麼?難道你也認為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你難道不相信有人會不在乎你的背景而真心的愛你嗎?」
「你恨我,我能明白,」雙眸深深地看著她,語氣苦澀:「我也恨過自己,竟然那樣的傷害你,我感到很抱歉。」
「不要對我虛情假意!你也不用感到抱歉,就當我瞎了眼,才會愛上你!」她說到最後,傷心地哭了起來。
章婕這輩子還不曾如此在意一個男人,但這男人非但沒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反而還傷透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