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沙凌捂著他的嘴,「這是遊戲規則,我懂。」說完之後,她就過身子、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她必須維護岌岌不可保的尊嚴。
葉爾漠低歎。今天發生大多他無法控制的事,好像從再見到她那一刻開始,他就管不了自己的心了。
她說的對,這是遊戲規則,但他的心為何揪疼著?
台灣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從飛機上鳥瞰,摩登的大樓、灰白的公寓頂樓,交錯出一種詭異的城市風格,還有零星羅布的綠曰,讓他想起了複雜難懂的小女僕。
是的,他沒想到自己會用複雜這個詞來形容她,事實上,她的心思明顯到幾乎讓人一目瞭然。
他卻看不出她想離去!
葉爾漠微皺著眉頭。每每想到她的不告而別,就讓他氣悶!
當然不是為了什麼捨不得的狗屁理由,重點是他不能理解她的做法,特別是她的離去像是偷走了他一段記憶。
沒錯,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破例地記著一個女人,對視女人為床伴的他來說,花心思惦記著一個女人是前所未有的事。
然而,那日在他床上醒來的是維妮希雅,他為什麼會惦記著小女僕?
葉爾漠自己也理不清楚,只覺得小女僕應該能幫他解開一些疑慮。
像是維妮希雅為什麼會判若兩人?
其實從認識維妮希維開始,她就一直是這副難以親近的模樣,可是,那夜她明明熱情得像個女妖!怎麼過了那夜之後,又回到冷若冰霜的樣子?
維妮希雅的臉頰親吻起來像是沒有溫度的死魚讓他連親觸她嘴唇的慾望都沒有。那夜她豪縱的激情到哪裡去了?
他是紳土,當然不會直接問淑女這個問題,只是心裡的疑團越滾越大,而只有小女僕能幫忙解開這個謎底——說出維妮希雅是如何爬上他的床的。
只為了這個理由就來到台灣?太衝動也太牽強。據說台灣有兩千多萬人,要在這麼多的人裡找到小女僕,是何等不容易的事?大海撈針也不過如此吧!
但隨性的他可不甘這些,既然在法國找不到她,那何不來她的國家碰碰運氣呢?
不過,他再也不做請私家偵探找人的愚蠢事了,天曉得「沙凌」的譯音有千百種,他甚至不知道她名字的正確寫法!
如晨霧般消失的小女僕,他們可有再見面的機會?
這趟隨他來簽約的左拉·卡爾推推出神的老闆。
「用一歐元買你現在想的事情。」他們是合作無間的夥伴也是好朋友。不過葉爾漠有著傳統的貴族習性,總不喜歡向人吐露心事。
葉爾漠斜睨著他,「我比較懷念法郎。」
「行!」左拉拿出一元法郎,「買你的心事。」
葉爾漠毫不客氣的收下, 「我在想……飛機場到了」
ZZ ZZ ZZ
顯然這家飯店努力讓他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葉爾漠對飯店的貼心十分讚賞,從床褥到擺設陳列,無一不投他所好。剛踏進總統套房時,他甚至有一種回到莊園的感覺。
當然,這裡沒有莊園的豪華水晶飾品。他輕皺著眉,發現窗簾太薄了!他不喜歡被陽光吵醒。
「帝諾先生有什麼不滿意的嗎?」客房部徐經理問道。
「窗簾,我喜歡能擋住陽光的窗簾。」
「喔!」徐經理拉起窗簾一角遮住小兒上的觸控燈,然後打開燈,「您看,這種質料雖然輕柔,卻一樣是不透光的。」
「很好,你們很細心。」葉爾漠不吝於露出微笑。
她簡直要昏倒了!怎麼會有這種帥到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人?他的高貴、他的絕俊……哩!天哪!
徐經理努力自持,不讓流出的口水破壞帝豪飯店的聲譽,「那請您先休息一下,早餐馬上送到。要是有任何吩咐請通知我。」
「謝謝。」
早餐也讓葉爾漠驚奇了一下,是法國麵包塗鵝肝醬,吐魯斯的鵝肝醬,他最喜歡的。法式咖啡不加糖。嗯,看來這家飯店確實用心注意到他的喜好。
當午餐是否草肛腸搭配卡布基諾咖啡、晚餐是綠檄擅配乳酪松露片,餐後酒還是一九八五年份的帝諾紅酒時,葉爾漠終於忍不住問:
「菜單是誰擬的?」
「是本飯店公關經理。還合您的口味嗎?」徐經理恭敬的回答。
「看來他下了一番工夫。」葉爾漠讚賞的說。他在國外便會自動用英文跟人溝通,與一般以本國語官為傲的法國人不同。
「是她,沙經理是女的。」徐經理解釋。
沙?葉爾漠對這個姓氏很好奇,遂用國語說:「是沙子的沙嗎?」
徐經理很訝異,「您的國語很標準!」
「我的母親是中國人。」葉爾漠輕描淡寫的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是的,沙子的沙。」
「我能見見她、感謝她細心擬出切合我意的菜單嗎?」
「您的讚賞是本飯店至上的榮譽。事實上沙經理已經下班了。」
「是嗎?那真遺憾。」葉爾漠無可無不可的說。
ZZ ZZ ZZ
適宜的套裝、挽起的發臀,沙凌儼然一副都會幹練女子的樣貌。
她從早上就指揮若定的調度會議廳的排列工作,帝諾酒坊的簽約工作不只引來財經記者,就連許多八卦雜誌都因為對葉爾漠很有興趣,而表達前來採訪的意願。
預料待會將湧入盛況空前的媒體矚目。
「他可真是個活廣告。」程銓瞄了眼她蒼白的臉色、緊握的小手之後走近她。
「謝了。」沙凌將大半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我的腳快無力了。」忙著佈置會場時忘了緊張,現在媒體慢慢進入定位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有多緊張!
程銓環著她的腰,提供她需要的依靠。
「你做得很好。」程銓替她打氣。
沙凌吸吸鼻子,「我這樣是不是很糟糕?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卻利用你……」毫無疑問地,程銓是最穩當的依靠,卻不是她要的。她無法付出,又佔著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