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的爭吵聲引來沙凌,她好像聽到他的聲音?
果然是真的!小安!沙凌見到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要藏起兒子。
可惜來不及了,斐沛蓉正好抱著小安出來。
「大早在吵什麼——」她的話在看到葉爾漠的時候倏然停止。她的視線在葉爾漠跟懷裡的小安之間游移,天哪!她看到長大的小安了!
不對!他是小安的爸爸!斐沛蓉轉頭看到一臉驚懼的沙凌,當機立斷的拉起她的手往屋裡逃。
顯然她們的動作還不夠快!
葉爾漠一個箭身走近,盯著茫然無知的小安,不敢置信的問:「他是我兒子?!」
天!這更是太大的衝擊!他無法形容第一眼看到孩子時候的驚愕,有個小小的、長得跟他一模一樣的娃娃?!
「你居然把我兒於藏起來?!」葉爾漠咬牙切齒的問。他的雙手緊握在腿側,似乎不這麼做就會忍不住想要用力搖晃她,好搖出她莫名其妙的想法!
天,他有兒子了!而他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他恨她!沙凌悲哀的想著。
沙寰耀護在妹妹跟妻子身邊,冷冷的盯視著他的動作。
斐沛蓉腦子裡閃過八點檔慣有的情節,喊著:「他一定會奪走安安,然後再也不讓你們母於見面!」
為母則強,沙凌接過兒子緊緊抱著,「他是我一個人的,你沒有權利搶走我兒子!」
斐沛蓉幫腔:「就是說嘛!也不想想小凌大肚子的時候,你在哪裡?她痛了一天一夜生不下孩子的時候,你在哪裡?安安一歲半疝氣開刀的時候,你又在哪裡?現在才突然出現要來搶兒子?你羞不羞啊?」
葉爾漠拒絕讓他來不及參與的過去誤導現實情況,他從齒縫中進出一句話:
「閉嘴」成功地關閉她的喋喋不體。
沙寰耀堅定的說:「我不會讓你帶走我的外甥。」
外甥?那麼他是她哥哥?葉爾漠淡淡鬆了口氣,首度有了幽默感來看待他們二人戒備的棋樣。兒子用遺傳到母親骨碌碌的圓眼瞧著,似乎對他十分有興趣。
「他叫什麼名字?」葉爾漠好整以暇的問。很好,不過就是多了個兒子。買一送一,這是筆划算的生意。
「我跟你說——」
葉爾漠冷冽一瞪,張牙舞爪的斐沛蓉瞬間化成單薄的紙老虎,咻地被吹得遠遠的。
沙凌吞吞口水,「小安。」
葉爾漠揚著眉,「全名?」
「我還沒給他報戶口……」在他的注視下她虛弱得毫無招架之力,「我會馬上去報!」
「葉爾漠·安·帝諾。」
嗄?沙凌一頭霧水。
「他的名字。」葉爾漠大發慈悲的說:「要是你希望留住母姓,那麼沙爾漠·安·帝諾也行。」
斐沛蓉忍不住插嘴, 「我覺得葉爾漠比沙爾漠好聽,你覺得咧?」
「閉嘴」連沙寰輝都忍不住罵她。
嗚… 她的親親老公居然罵她!斐沛蓉正要抗議,沙寰耀指指沙凌,她才悶悶的閉上嘴巴。
沙凌臉色慘白,「你不能搶走我的兒子!」
葉爾漠坐下,自動自發的斟了一杯茶,輕啜一口之後對斐沛蓉說:「你是大嫂吧!麻煩你幫我泡一杯茉莉香片,我喝不慣烏龍茶。」
聽到他那聲和氣的大嫂,斐沛蓉開開心心地說:「好!我拿公公珍藏的香片泡給你喝,很不錯喔!」
「謝謝你。」
沙寰耀責難的瞪著笨笨老婆,可惜喜滋滋去泡茶的斐沛蓉根本沒注意到。她很快就端來香片,連蓋杯都是他爸擺在櫥櫃裡留著招待貴客的古董!
葉爾漠優雅的掀開蓋杯,嗅嗅清香的茉莉味道,「好茶。」
「那可不!」斐沛蓉邀功似的說,「這是公公平常捨不得喝的好茶葉耶!」
「去忙你的事!」沙寰耀再也忍不住低吼。
斐沛蓉後知後覺的注意到他們兄妹兩嚴肅的表情,嘿嘿傻笑說:「爸媽他們去散步了,我去找他們回來!」說完就咚咚咚的跑走了。
他氣定神閒的模樣,讓沙凌郁了一肚子悶氣沒地方發洩。
按理說,他應該責怪她偷偷生下兒子、卻沒有限他說。然後他們會就孩子的歸屬權有番激辯,接著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可瞧他除了一開始有些錯愕之外,馬上就閒逸從容得好像來度假似的,哪裡像乍然得知自己有個兒子的模樣?
沙凌很悲哀的想,他根本不在乎她為他生了一個兒子……既然如此,還給小安取什麼名字嘛!
她很沮喪、很難過 …從頭到尾她就沒存過母憑子貴的想法,也不奢望兒子的存在能改變他們之間的僵局,她不在乎自己一個人獨立撫養孩子。
可是她不在乎並不表示他也能不在乎呀!
沙凌知道這麼想有些矛盾,但她就是受不了他視他們母於為無物的態度!
「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們?」葉爾漠輕歎一聲走近她。
嘎?他為什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葉爾漠捏捏她嬌俏的鼻頭,「小傻瓜!你的表情永遠藏不住心事。」
沙凌紅著臉,避開他親暱的動作,「你別亂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哦?什麼時候發生的事?」葉爾漠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沙凌尷尬的看身旁的哥哥一眼。沙寰耀看出妹妹分明對他死心塌地,加上她深夜才剛到家、他就在清晨迫上門了,這兩個人明明是真心相愛的,也許有什麼誤會也說不一定。他踱到櫃檯內,讓他們能好好溝通,也方便隨時保護妹妹。
等到哥哥稍撤走遠了,沙凌才啷著嘴說:「你都已經要結婚了,還來找我做什麼!」她沒發現自己的話裡有三分怨嗔加上七分撒嬌。
「我要結婚的對象是你,你莫名其妙的跑了,我怎麼能不跟著來找你呢?」葉爾漠好無辜。
沙寰耀噗哧一笑,沙凌卻無暇理會,張大眼睛問:「你沒有要娶維妮希雅?」怎麼可能?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維妮希雅了?」他記得很清楚,自己一向都是模擬兩可的回答婚姻問題。